第一百三十四章 无相之希_大师兄明明是酒鬼怎么会这么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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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四章 无相之希

  肖尘僵硬地转动身体,朝弟子殿门外走去,一道倩影却是忽然在殿门之外显现,映入他的眼中。

  那是一个身段妖娆的女子,轻纱霓裳裹在身上随风飘扬,面若鹅蛋,肤光如雪,表情带着些许骄傲和冷冽。

  赵芷欣?!

  即便对方已经出落到和记忆中的容貌相去甚远,肖尘依旧是从那依稀的眉眼之中认出了对方。

  她来了!为何是来弟子殿?莫非她不是来与我道别,而是要来帮我留在宗内?

  心中微微荡漾过一阵暖意,他快步走了过去,边走还有些出神地盯着对方那张姣好脸庞,心中暗道:

  “当初那个小妹妹如今却是长成这样了啊……”

  想起那二人曾经私自定下的婚约,他心间也是有些感慨,这份感情终究是没有结果了,不过多少,也是双方心中一段美好的回忆吧。

  越走越近,赵芷欣那张脸也愈发清晰,愈发美丽,每一处细节都是无比精致,正当肖尘欣赏之际,一道躁动不安的真元波动却是忽然从对方周身溢出,那强度令得他心中一骇,这真元和他有质的差距。

  金丹?她突破金丹了!?

  肖尘很是错愕,即便他知道对方乃是连宗门也无比重视的绝世天才,但成就金丹这件事还是令得他有些怀疑现实,甚至有些自卑。

  在他眼中,金丹之境那就是绝强的修士了,是那些宗门长老才能有的境界,而她,不过修行了短短十年,便达到了这种地步,未来又该是何其壮阔多彩?

  脱俗的容颜,超凡的天资。

  赵芷欣的形象在肖尘眼中再一次更新了,他忽地有些不甘起来,种种念头冒出。

  如果我有绝世天资,与她并肩而行在元象宗内大放异彩,是否她会和我结成一对人人艳羡的金童玉女?

  对比着惨淡的现实,恼怒的火焰骤然在肖尘心里燃烧起来,让他自己都吓了一跳。

  他也不知道这种恼怒是由于自己天资太差,还是没能得到赵芷欣,他有点搞不明白了。

  “芷欣!”

  他情不自禁地呢喃道。

  “芷欣?”

  赵芷欣轻轻皱了皱眉头,质问声中略带不满。

  肖尘愣了楞,对方的态度和自己想象中不太一样啊,为什么如此……冷淡?

  他想过二人之间的关系可能再也回不到那段最亲密的时光,却没想到对方的语气就如同在和一个陌生人说话。

  种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下一刻,他又略带惶恐地向前走了一步,顿时整个人僵在原地。

  先前被殿门遮住的方向,出现一道人影,就伫立在赵芷欣身旁,二人的距离连几尺都没有。

  那人面带桀骜之色,一对利剑般的眉毛直入鬓角,狭长的眼睛微微眯着,散发出野兽般危险的意味,鼻如悬胆,嘴唇紧抿着,肌肤好像玉石般绽出淡淡荧光。

  俊朗到令肖尘都有些无地自容。

  然而比起外表,更让人在意的则是他的身份。

  元象宗十大真传弟子排名第二,季青云!修为已达金丹后期。

  肖尘曾远远见过一眼他的风姿,却没想到眼下对方竟是和赵芷欣站在一块儿!

  他们有什么关系吗?

  心中不由得升起一阵烦躁,他连忙问道:

  “芷欣,你认识他?”

  赵芷欣这回眉头皱得更为明显,语气有些不耐烦道:

  “别叫得那么亲密,别人听了还以为你和我有多熟一样!”

  嗓音如黄鹂般婉转动人,但却令得肖尘的心头一凉。

  许久未见,居然是这样的对话?

  就好像要刻意和他撇清关系一般。

  他一边继续向前急切地走去,一边有些难以置信地询问:

  “你怎么了,我给你的信你收到了吗?”

  提到“信”这个字,赵芷欣眼中甚至是闪过一抹恼怒之色:

  “谁允许你写信找我了?无非是想见我一面,现在你见过了,你可以离去了,反正你也不是宗门弟子了,多待也是无益!”

  肖尘只觉心中刺痛无比,好像明白了什么。

  其实先前看见季青云的时候,他心里就有些猜测了。

  据说是有些女修士,为了日后的修行之途顺畅,会刻意拉拢巴结一些地位崇高的男修,结成亲密的关系。

  但这种行为往往是明面上为人不齿的,他不愿意相信,那个赵芷欣,总是跟在他身后的单纯小姑娘,竟是这种人。

  怀着最后一丝希冀,他紧张地望向一旁的季青云,试图确认自己的想法。

  只见对方嘴角微微勾起一个弧度,眼神有些耐人寻味:

  “欣儿,看来你这位老朋友对你的感情很是特别啊。”

  赵芷欣的眼中闪过些许躲闪之色,随后脸上涌起一抹羞红:

  “谁知道他呢……”

  声音极尽娇腻研态,甚至有几分做作,她一边说着,还一边用那白皙柔嫩的手掌打情骂俏般拍了一下季青云的胸膛。

  耳边仿佛骤然传来了“轰隆”雷声,脑海之中一片嗡鸣,好像被巨锤敲打了一样。

  这般姿态深深地刻入了肖尘的记忆之中,即便是再不愿相信,眼前的局势也十分明朗了。

  眸子颤抖着看着那身子几乎要贴到一起的二人,他心中不断涌起怒火。

  修行不成,被人耻笑,如今就连心底那唯一一份美好的过去,都要被这般践踏。

  他肖尘修行如此刻苦,多年来无有一丝放松,不该有这样的命运的,这一切的根源究竟是什么?

  他低头看了看胸膛,仿佛要穿过身体,看见体内那一副脆弱不堪的无能经脉。

  “这场面……是我们想的那样吧?”

  “噗呲……”

  “没想到那个废物肖尘,居然还和那般天之娇女有一段过往呢!”

  “嘘!别说了,小心等会儿季师兄找你麻烦!”

  耳边传来道道压抑着的揶揄对话,肖尘已经懒得去管他们了,他现下只有一个念头:

  想改变!一定要改变这份命运!

  一股血气直冲脑门,先前的阴郁,绝望心情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则是那改变命运的渴望,以多年来的不堪经历为柴火,燃烧到了此生一个新的巅峰。

  他不该是这样碌碌无为如众人眼中的草芥,就算花上再多时间与努力,他也要成为那高高在上的强大修士,比季青云更高!

  冰寒与炽烈交杂着的眼神盯着眼前的二人,他要把此刻这份心情深深刻到心底。

  “哼……”

  一道若有若无的哼声从季青云口中发出,似乎是不屑。

  赵芷欣似乎也察觉到了肖尘的目光,转过头来,眼神就好像在看一个瘟神。

  肖尘心中有些嘲弄,此刻她肯定不希望我待在这里吧,虽然不知她是如何搭上十大真传前列的天骄,但若是一个不小心暴露了过往的事情,那季青云说不得会改变主意。

  只见赵芷欣以柔荑搭在身旁男人的手上,轻启红唇,不咸不淡道:

  “还不快走?你要知道自己现在的身份。”

  肖尘看着她那极力掩饰的语态,与眼中深埋的鄙夷,不由得以一种嘶哑的语调开口道:

  “赵芷欣,一时的修为高低,就那样重要吗?”

  赵芷欣看着眼前的男人,心中有些错愕,他竟然叫了我的全名?

  即便她看不上对方的卑劣资质,也不得不承认他对自己是颇为宠溺爱慕的。

  而眼下这个肖尘,好像有哪里不一样了……

  虽是有些困惑,但她可不愿意继续纠缠,也懒得思考更多了,毕竟他已经牵上季青云这条线,和这种泥地里的蝼蚁,再无关系。

  只是听得那“一时的修为”这种措辞,感觉有些好笑。

  莫不是这肖尘觉得自己日后的成就可以比季青云更高?

  唯独对于此事,她不能无视,因为这关系到她的决定是否是正确的。

  她饶有趣味地说道:

  “肖尘,你究竟在想些什么?”

  随后便是将轻飘飘的目光投到对方的脸庞上。

  想来他心中还对我有些幻想吧,估计会极力辩驳,自欺欺人诉说自己未来可以一跃为龙,请求回心转意吧。

  那种态度对她来说十分丑陋,不过她不介意再欣赏一次。

  却见肖尘眸子陡然清明了许多,仿佛想通了什么,淡淡道:

  “罢了,和你已经没什么好说的,我把话放在这里,日后,你会后悔的。”

  语毕,便是开始转身,转身间还以冰冷的目光在她脸上扫了一下,甚至,这目光也胆大包天地囊括了身边的季青云。

  没有丝毫留恋,肖尘的身影渐渐往山路下方走去,背脊挺得笔直。

  赵芷欣心中有些震惊,他竟敢说出这种话语?这是对我的威胁吗?

  有些惶恐地转头一看,季青云的眼神中有隐晦的光芒在闪动着:

  “欣儿……你这个从前的朋友,倒是有点意思……”

  此刻场上气氛已经变得犹为不对,先前那些看热闹的人群早已经是打着寒颤离开了此处。

  空旷的弟子殿前,一道山风卷过片片落叶拂来,只余二人的身影并肩伫立。

  …………

  肖尘心思复杂地走回了自己的院中。

  看了看这熟悉的场景,作了一个无声的告别。

  他其实没什么家当,在宗内多年的积蓄,也因为那枚没太大作用的“壮络丹”浪费掉了,唯有那几瓶事先配置好的“开脉液”需要带走罢了。

  稍加整理了一番,他将洗的有些发白的元象宗弟子服饰换下,披起一身普通的灰色长衫,便继续朝山下走去。

  长长的石阶蜿蜒直通山脚之下,下方则是那浩荡的白象山庄,与一些凡人村落,市集等等。

  肖尘每向下走一级阶梯,心中就迷惘一分。

  虽是决定要日后有所成就,但具体如何去做,他还没有主意。

  天生绝脉难以治愈,就算在元象宗他也找不到办法,如今被逐出宗门,又该如何是好?

  恍恍惚惚走到山脚之下,耳边突地传来一群人喧嚣的交谈之声,将他拉回了现实。

  抬头一看,便见得一群装束不一的人在他身前,一边嬉声谈论,一边是发觉他一般转过头来。

  肖尘感觉这些面孔有点熟悉,这不正是今日和他一起被取消宗门弟子身份的人吗?

  想来自己和赵芷欣二人的对话,也被他们听见了。

  感受着齐刷刷的意味不一的目光,肖尘有些尴尬,正当他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一道热络的声音便是传了过来:

  “是叫……肖尘是吧?我看你也没有什么未来打算,不若我们一起同行?”

  肖尘有些纠结,毕竟他还要想办法治愈自己的天生绝脉。

  但转念一想,眼下这些人也都是修士,说不得有一些人出自散修家族,可以为他提供一些帮助呢?

  犹豫一番之后,他也是答应了下来。

  十多人便是在这巨象山脚下结成一队,缓缓前行。

  肖尘一边走着,耳边一边传来道道询问之声:

  “兄弟,你出自哪里啊,怎么会来元象宗修炼的?”

  “听他们说你有天生绝脉,这是个啥……”

  “哦……没事,不过是逐出宗门罢了,我辈至少也是筑基修士,天下哪里不可去得?何须在一棵树上吊死?”

  声音络绎不绝,说个不停……

  出声之人,正是那先前邀请他同行的男子,名叫曹白。

  此人长得颇为市侩,满面红光之余,眼中总带着点狡黠意味,一眼看去就如同凡俗店铺中的小掌柜。

  平日里就是左右逢源,善于交际,此刻凭着他热络的性格,竟是在这一行人中占据了主导的地位,也时不时来和肖尘这个“沉默寡言”的人搭话。

  肖尘本就心情不佳,此刻更是被弄得烦不胜烦。

  身旁这些人的表现也令他讶异,在他看来,被逐出宗门不应该是一件坏事吗?

  怎生他们都没有丝毫悲伤抑郁呢?

  行走间,已经脱离开了元象宗脚下的位置,仿若进入了荒郊野岭。

  按理说应该人烟稀少,可道路两旁的人流却是忽然增多了起来。

  肖尘有些茫然地朝远方望去,只见远方山间竟是出现道道风格迥异的房屋建筑,其中有人叫卖有人吆喝,仿佛,是一个市集?

  而且规模还挺大,热闹非凡。

  稍稍感受了一下,那市集中不少人竟是还有着些许的真元波动,显然有些修为在身,不过多是炼气的水准,筑基还很少见。

  曹白的声音响起:

  “清风市集,想来各位都知道吧?嘿,取消弟子身份算什么,今朝就让我们在其中好好洗洗晦气!”

  说罢便是有许多叫好的应和之声,仿佛他们都对这清风集市一行颇为期待一般,搞得肖尘有些不知所措。

  一番询问之后,他方知这清风市集的底细。

  据传乃是一位金丹修士所开,历史都有百年之久了,想要沾沾巨象山这座灵山的风水,其中娱乐颇多,喝酒赌钱,听曲唱戏应有尽有,是这附近最为繁华的市集,比之那些凡人运营的不可同日而语。

  不少元象宗修士都是来此放松过,算是他们心中默契的消遣场所。

  不过肖尘这些年来忙于修炼,竟是从未听说。

  被人流裹挟着进入集市之中,他心中不由觉得自己跟随这行人是个错误的选择。

  他改变命运的契机,究竟在哪里?

  ………

  清风集市的某处小巷之中,一座酒馆面前却是人流络绎不绝。

  这酒馆之上连一个招牌都没有,唯有那四溢芬芳的灵酒香味不断朝周围蔓延,真正诠释了“酒香不怕巷子深”。

  馆内的规模还挺大,一张张方桌码的整整齐齐,几乎座无虚席,一个个来历各异的人分别聚在一起,畅饮笑谈间脸色渐渐涌上潮红。

  在这一片欢笑之中,却是有一个人不太应景。

  他约莫三十岁模样,身上毫无修为气息,也不说话,只默默饮酒。看起来平平无奇。

  此刻他独自坐在一张桌前,身前摆着几壶上好的“茶花酿”,默不作声,只是偶尔举起一碗酒倒入喉中。

  他喝的很多,但和那些发起酒疯的人比起来,却是无比平静。

  “果然,这里的灵酒,转化出来的灵气更多,而且对于悟性的提升也很大。”

  李长歌品味着口中酒液的回甘余味,确信着自己的心中判断。

  数日之前,他本是要与白海等人一起回归无相宗的,却是忽然在这巨象山边的集市中,发现了这独特的酒馆,其中灵酒滋味不凡,有些蹊跷。

  灵酒对他来说的重要性不言而喻,不啻于灵丹妙药,自是要留下来探查一番。

  他并未改变容貌,而是以平时的相貌示人。

  白老魔虽然名气很大,可真正见过他的人,绝对没有多少。

  之前他气势上压过了那陆阳山,白海武林自要回宗将这重要消息通报,以让宗内众人放心,而方景然等人则是在地牢之中颇多狼狈,须得回宗修养。

  于是李长歌便是一个人留在此处,追查这酒馆底细。

  将眼神投向柜台,只见一位胡子拉碴的中年人坐在柜台后的椅子上,这正是这家“无名酒馆”的老板。

  他身着简单的长衫,双目之中有些颓废,好像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偶然间目光扫向身后那摆着的一片酒坛,方才像个活人一样有点生气。

  能够酿制灵酒,自然不是一位凡人,这点经常来此的常客皆是明白,这也给老板加上了不少神秘色彩。

  只不过这位老板却是未曾透露出别的信息,外人只知道他姓徐。

  “咔嚓!”

  酒馆的大门霎时间被人打开,却未曾对馆内热闹的场景产生任何影响,每个人都自顾自交谈饮酒。

  李长歌却是有些好奇地看向门口,只见约莫十多人走了进来,身上气息竟是俱都修行了元象宗的功法。

  “徐老板,来上酒,老规矩!”

  其中为首那人一边轻车熟路地说着,一边走到柜台之前,顺手热络招呼起身后众人坐到了那唯一空余的圆桌之上。

  徐老板回过神来一般利落点头:

  “飞仙醉是吧?好。”

  听得飞仙醉这三个字,酒馆霎时间一静,所有人纷纷将期待的目光投来,好像不是在喝酒,而是来到戏院要看什么表演一般。

  酒馆内有声音低沉响起:

  “嘿嘿,这伙人还真是有钱啊,这般景象,可不是经常能够见到……”

  也有莫名其妙之人窃窃私语:

  “不过是上酒罢了,有什么好看的?”

  只见徐老板双手在柜台上不轻不重一拍,一个空的酒坛便是被隔空摄来,砸在柜台之上,一边旋转一边发出嗡嗡之声。

  “好!”

  酒馆内霎时间一片喝彩之声,此乃筑基境界才能施展的御物之法,在外界颇为难见。

  随即徐老板掐了个法诀,身后诸多酒坛霎时间自动启封,一道道酒液化作颜色不一的水柱,纷纷朝他身前聚集。

  酒液在空中互相交缠旋转,徐老板手中印法如同穿针引线般细腻,那一道道酒液便是似如烟花般在虚空中绽开,霎是美丽玄奇。

  烟花爆至最盛的时候,酒液却是忽然停滞了下来,一滴滴开始吞噬融合。

  “仙酿五法!”

  有人怔怔出神道。

  李长歌感受着那融合的酒液,心中也是颇为赞叹。

  所谓仙酿五法,是这徐老板自己搞出的一套术法,没有别的作用,只能用来勾兑酒液。

  据这些天的观察来看,这勾兑的酒液能够大大加强灵酒对李长歌的效用,实在是奇异无比。

  他也算是见过诸多奇诡的术法了,但这般酿酒之术,却是第一次见到,这个徐老板的酿酒水平,比之杜老头估计也是各有千秋。

  其实这仙酿五法论及真正的真元运转对李长歌来说粗浅无比,徐老板的修为在他面前也没有秘密,不过筑基中期而已。

  但这套术法最为关键的,还是酿酒之中的技术,想要偷学也不容易。

  若是有着徐老板帮忙,无相宗酿酒坊的灵酒质量,估计还能更上一层楼,李长歌不由得动了招揽之心。

  酒液又是在空中晃荡了几下,变出种种花样,最终化作浓稠的膏状,携着扑鼻酒香落入了徐老板眼前的酒坛之中。

  酒馆之内赞叹声不绝,那先前买酒者也是乐滋滋地又叫了几碟小菜,坐到了一旁的圆桌上。

  “表演”落幕,馆内又恢复了原来的热闹。

  蓦地,酒馆上方传来若有若无的孩童哭泣之声,在这喧闹的馆内鲜少有人能够察觉。

  徐老板察觉到什么一般神色一滞,匆匆地顺着阶梯走了上去,身形消失不见。

  其他酒客见得此景也不意外,徐老板总是如此,他们习惯了。

  李长歌抬起头,目光仿佛洞穿了天花板。

  如何招揽对方,他心中已是有数了,或许今晚就可以成功……

  打定了主意,李长歌不再关注,而是继续斟了一碗酒,品了起来。

  又过片刻,酒馆内气氛愈加热络,先前那一行人也是喝过了三旬,声音大了起来。

  “嘿嘿!这元象宗不留爷,爷自有去处,这世界这么大,何须苦哈哈的修行,以我实力随意找个王朝,还不是封王拜相,随意享受?”

  话语中透露出的意味令人讶异,此人乃是被元象宗逐出的弟子!清风集市就在巨象山脚下,元象宗在这里的影响力可谓是极大,若是众人都处在清醒状态,说不得此刻要围上去一通交谈。

  只是此刻大家都喝到畅快,无暇他顾罢了。

  李长歌却是心中了然,难怪他们皆是修习了元象宗功法,又没有身着宗门服饰,只听耳边继续有人扯着嗓门诉说:

  “诶……兄弟,此话差矣,入朝为官多不自由?不如闯荡江湖,行侠仗义,除尽奸恶,好不痛快?”

  “打打杀杀我已经厌倦了……不如回家种田算了!”

  那行人你一言我一语,李长歌听得心中微微摇头。

  这些修士被元象宗逐出山门,无一人存了继续求道的想法,在他看来都是心思不纯,日后不太可能有所成就了。

  圆桌之上,肖尘也是有些醉意,只不过他没有像身边那群人一般彻底放纵,仍保留了一丝清醒,感受着摇头晃脑自甘堕落的这群人,他不由得朗声道:

  “哼,入朝为官?闯荡江湖,都是不得已的退路罢了,这世上谁人不艳羡修士之能?腾云驾雾,拔山折岳,犹如神仙,我定要继续修炼下去,日后成就一番事业,叫那元象宗都后悔将我逐出!”

  声音中带着极为坚定的信念,不似玩笑。

  此言一出,圆桌之上霎时间变得一片安静,每个人都带着诧异,审视的眼神朝他看来。

  这般话语有什么奇怪的吗?肖尘感觉有些不悦,不由得挺直腰板。

  他似乎还察觉到一道目光,偏头朝身边看去,只见一个男子独自一人占着张桌子喝酒,倒是有些奇特。

  “此人是谁?先前为何看我?”

  他心中有些讶异,怀疑自己先前是否产生了错觉,眼下人人都喝到酣处,谁会平白无故看他一眼?

  正当他思索之时,一道醉醺醺的声音已经是响起:

  “兄弟,你要继续修炼?那你咋不早练呢?何必等到现在,被赶了出来再练?”

  肖尘看向出声之人,那人衣衫散乱,一边喝着还一边打了个酒嗝儿。

  他把我当成同一类人了!肖尘霎时间怒然道:

  “我从来都在努力修炼,不过是体质有些问题,难以进步罢了!”

  谁知此话一出,对方不但没有改口,反倒是沉思了片刻,大声嚷嚷起来:

  “哦……我知道了,你是那个天生绝脉的,那岂不是更加废物,想练都练不成?!”

  肖尘就要张口反驳,却是又有一人用心灰意懒地表情看向他,说道:

  “省省吧,有些人天生就不合适修炼,你练了这么久,有什么成效?女人都跟别人跑了,大家又不是没看见!”

  这般嘲讽不可谓不尖锐,肖尘却没有丝毫外在反应,只是捏紧了拳头,此番更是打开了桌上众人的话匣子:

  “嘿嘿,我们知道你年轻气盛,喜欢臆想自己有一朝志得意满,不过日子终究要过,何必把自己逼的那么死呢?”

  “是啊,你想想,如果你是赵芷欣,怎么会跟着一个废物一起呢,换你你又会选谁?理解一下别人嘛!”

  “之前你好像还说要那季青云后悔,你知道他是谁吗?也敢大放厥词,和他比起来,你就是个地上的泥鳅!”

  “哈哈哈哈!”

  道道难听的话语传来,肖尘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想要发作的念头刚一升起,却是被他压下了,心道:

  “和这些人争吵没有意义,我应该专心去想如何改善自己的体质。”

  曹白带着些许安慰的神色,附在他耳边,低声说道:

  “兄弟,忍一忍,大家都喝醉了,你也好好喝一场,明天起来什么事儿都忘了。”

  肖尘没有和他说什么,只是淡淡抬起酒碗,以微不可查的声音道:

  “不会忘的。”

  随即眼中的光芒愈发炽烈。

  一旁的李长歌不由得掀起眼皮,看了一眼那格格不入的年轻人,眸中神光一闪,便是感受到了对方体内那孱弱不堪的经脉。

  “看来其他人所言不虚,这个人倒是历经磨难。”

  直到现在还保持着一颗求道之心,倒是难得。

  不过他也只是多看了一眼罢了,心中并未升起什么别的想法。

  …………

  酒馆二楼之上的房间中,昏黄的油灯摇曳着,映出些许光辉照亮周围,屋子没有什么奢华的装饰,却是打扫的无比整洁。

  下方还有些许嘈杂传来,徐鑫看着床上安然睡眠的只有三四岁的小姑娘,有些苦涩地摇了摇头。

  “魔门出世啊……”

  随着慨叹声道出,回忆也是涌上他的心头。

  他本是巨象山周边,散修徐家的家族成员,对于修行不算多么上心,反倒是醉心于酿酒之术,在族中经常不受待见,他也不甚在乎,十年前离家在清风集市开了家酒馆。

  然而前阵子,他的家族竟是直接被魔门连根端起,等他听到消息赶回去之后,徐家族地已经成为了一片燃烧着的废墟。

  在那废墟之中,他救下了这个姑娘,十年都未曾回家,他连对方的名字都不知道,只是凭借徐家术法感应到对方体内的血脉和他同出一源。

  诺大的徐家如今只剩他们二人,徐鑫也是极为悲愤,下定决心想要照顾好这个小女孩。

  怎奈她心理好像受了什么刺激,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迄今他都不知小女孩的名字,只能叫她小妮妮。

  本来徐鑫觉得亲情对他来说不算多么重要,可如今徐家被灭,他却愈发喜欢起了小妮妮,定要保住家族最后的遗孤。

  但这谈何容易?

  若是如今太平盛世,凭借他筑基修为,自可护一个小女孩一世安危。

  可如今魔门肆虐,徐家的事情也给他敲响了警钟,想要在这乱世生存,必须要寻得一个强大的势力保护。

  清风集市还不够,必须得是那种修行宗门才行。

  他立刻想到了元象宗,匆匆前去参与了弟子考核。

  怎奈他年龄太大,也没有太好的资质,直接被对方一口回绝,直言没有任何一个修行宗门会要他这种人。

  这个世道,没有修行宗门的庇护,如何安稳生活?

  事到如今,徐鑫也不知如何是好了,他一生都投入了酿酒之中,再难拿的出一技之长。

  这些天他甚至感觉自己精神异常了,常常做梦,梦居然都是连续的。

  第一天是梦见魔门来人追杀,他不敌,小妮妮惨死,这梦境令得他疑神疑鬼,整天怀疑是不是有人跟着自己。

  后来他则是在梦中想方设法躲避,却始终被魔修追上,他只得无奈地对天哀嚎,从梦中满身冷汗地惊醒。

  直到昨天晚上,他梦中临死之际对天祈祷,竟是有一位仙人飘然落下,对他伸出援手。

  这般事情,若是真的,那该有多好?

  徐鑫感觉自己疯了,竟然希冀于梦中的事情发生。

  他听着小妮妮平稳的呼吸之声,颇有些痛苦地低吟道:

  “难道我注定就是一事无成,连一个女童都护不得她平安吗?”

  本是自言自语,却是有一道悠远的声音回答了他,声音仿佛来自四面八方,诡异无比:

  “一事无成,倒也未必。”

  徐鑫吓了一跳,霎时间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目光警惕地扫视四周:

  “是谁?”

  感受不到任何气息,他心中顿时一凛,来人的实力比他想的还要高上很多,话语仿佛就在耳边,自己却连发现他的资格都没有。

  那声音顿了顿,再度响起:

  “随波逐流,每日活在担惊受怕之中,这就是你想要的吗?”

  徐鑫大骇,浑身都紧绷了起来,有一种被人看穿的感觉。对方居然知道他的事?

  他犹豫了片刻,有些艰涩地开口道:

  “不知是何方前辈降临,不要戏弄在下了,阁下究竟是何来意?”

  那声音好像越来越近了,烛光都随他的话语轻轻摇曳:

  “我可以护你一世平安,当然,你身边的那个小女孩也是一样,只要你答应我一件事就好,不要怕,这对于你来说并不困难。”

  听得此话,徐鑫额头都沁出了滴滴冷汗,一个不明身份的强者提出要求要他做事?

  他不太相信对方是怀着善意而来的,这件事绝不是那么好办成。

  但他好像也没有拒绝的权力。

  怎么办?

  心思电转间,他望向了睡在床榻上的小妮妮。

  万一呢?万一这位前辈说的是真的呢?小妮妮跟在这样的强者身边,岂不是十分安全?

  一件事罢了,最多也就是一死,自己何不赌一下?

  想到此处,徐鑫有些惶恐不安地开口道:

  “前辈,我愿意答应你,只不过,我能为你做什么?”

  他已经做好了上刀山下火海的准备,继续补充道:

  “只要你能照顾好她,我愿意付出一切,不论是生命亦或是……”

  他还未说完,耳边便是传来一声略带笑意的声音:

  “生命?”

  徐鑫心头一凛,不知对方是什么意思,他究竟有什么东西能被这种强者看上眼?就连生命也不够,那难道是魂魄,又或者其他东西?

  他有些毛骨悚然。

  黑暗中,却是有一道平和的身影带着微笑走了出来,手里还端着他酒馆里的酒碗,屈指在碗上一弹,发出清脆声响。

  徐鑫似乎明白了什么,哑然道:

  “酒?”

  …………

  一轮弯月高挂浓浓的夜色之上,将皎洁的光辉洒落大地。

  肖尘走出了清风集市,回望一眼灯火通明的后方,摇了摇头,借着晚风驱散脑海中的昏沉醉意。

  曹白一行人已经是去寻欢作乐了,他却没这个功夫继续留在这里。

  虽然不知道要去哪,但他想要离开。

  前方已经是彻底的荒郊野岭,夜中赶路向来不是良策,但巨象山附近没什么妖兽,凭他修士之能自是百无禁忌。

  因为没有目的地,所以他走的很慢,深一步浅一步没入山林之中。

  猛然间,肖尘感觉到了什么,惊觉回头,目光朝四处扫动着,却只有被风吹拂的枝丫沙沙作响。

  “是我太敏感了吗?”

  他自嘲着,正要向前继续迈步,耳边却是突然传来一道森然声响:

  “不是!”

  肖尘心中一震,林间深处却是忽然亮起了各色真元辉光。

  足足五人隐匿在这里,恐怖的威压霎时间扑面而来,他有些艰难地查探分辨着气息,竟是五位筑基巅峰的强者。

  这般实力,想要杀他不过翻手之间。

  他心下有些诧异,这些人一看就来者不善,他究竟何时惹到了别人?

  那五道身影逐渐清晰,身上竟是一袭随风飘扬的杏黄袍服,那是元象宗弟子的装束!

  肖尘中气不足地冷喝道:

  “你们是谁?”

  却见那为首之人尖嘴猴腮,脸上带着些许烦躁,恍惚间好像有些熟悉。

  肖尘在记忆之中搜索着,很快便是将之认出。

  刘鹏!和他同期进入元象宗的修士,二人曾经是处于同一层次的弟子,不过后来肖尘却是被对方甩开了。

  他来这里干什么?

  肖尘有些紧张地思索着,刘鹏似乎察觉到他内心的想法,冷然道:

  “你猜猜你惹到了谁?”

  “季青云!?你们是季青云派来的!”

  肖尘霎时间明白了过来,他素来低调行事,不曾和任何人结仇,唯有这一个可能!

  只不过放了一句狠话而已,这季青云竟然就派人过来,看这样子,是要斩草除根?

  居然如此小心谨慎睚眦必报,连自己这个“废人”对方都不肯放过,肖尘苦笑间对于修行界的残酷有了新的认知。

  不再心存侥幸,他袖袍之中暗暗捏起法诀,已然准备战斗。

  尽管修为低微,还是以一敌五,他几乎没有活下来的可能性,但他还是不愿放弃抵抗。

  摆出战斗的姿态,却见那刘鹏眼中闪过一抹深深的鄙夷,不耐烦地说道:

  “都被逐出宗门了还有心思喝酒,叫我一番好等!”

  下一刻,身形便是消失不见。

  肖尘紧张地环顾四周,却是遍寻不到对方的身影,只余剩下那四人在这夜间的山林中不善地冷笑。

  忽然间,他感受到背后脖颈处一股大力传来,他整条脊椎直接一酥,便是被人按跪在了地面之上。

  泥土的气息从口鼻间溢来,他没想到直接被人制服,自己莫非真的就要到此为止?

  他心有不甘地咆哮道:

  “刘鹏,我和你好歹有些情谊,你就这样甘心当季青云的狗?”

  猛然间他又被提了起来,感觉背后被人重重踹了一脚,伴随着剧痛,有一道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蠢货,当狗又如何?只要有好处,为什么不做?你以为这世界和你想的那么简单?想要获得什么,就一定要有付出!”

  肖尘骤然想起了赵芷欣的脸庞,一股莫名的情绪冲上心头,他紧咬牙关让自己不痛呼出声,冷冷骂道:

  “狗东西!”

  “哼!”

  一道冷哼声传来,他整个人被直接踹趴在地上,勉强直起身来,只见五人已经将他围在中央,他颤颤巍巍站起身,用愤怒的目光环视一圈。

  刘鹏挑起眉毛淡淡道:

  “怎么?现在硬气了?用这种眼神看着我们,先前和人喝酒被骂的狗血淋头,你放了一个屁没有?”

  说罢便是一拳打在肖尘肚子上,令得他如虾米一般躬起了腰,口水和呕吐物混杂着吐了出来。

  “废物东西,还敢威胁季师兄!”

  “修炼又不行,又是个想吃天鹅肉的癞蛤蟆。”

  “我要是你,我早就自杀了,谁像你脸皮这么厚?”

  几人将肖尘围在中央拳打脚踏,他们被调来做事似乎是有着怨气,此刻发泄一般地出手,狠辣无比。

  没过一会儿,肖尘身上已经是多了一片片淤伤青肿,翻滚间身上满是脏污之物,狼狈不已。

  在无人察觉的阴影处,李长歌默默立在那里,望着那被人欺凌的肖尘。

  他倔强地咬着嘴唇,直到现在都没有发出一声痛呼,身上伤痕越多,那一双眼睛就越是亮。

  见得这般情景,李长歌暗暗点头:

  “此子的信念之坚定的确少有。”

  他在酒馆之中正与徐鑫对话,却是突然察觉到集市之外有打斗发生,便以神识查探了一番,竟是发觉了先前那个酒桌之上被众人嘲讽的年轻人。

  无相神功。

  李长歌蓦然想起了他创造的功法,如今已经接近完成了,只不过还从未有人修炼过,需要找一个人来试验一番。

  无相神功对于资质的要求不高,只要有着坚定的心性,任谁都可以有一番大成就。

  眼前这个肖尘,经脉孱弱不堪,意志却是颇为坚韧,倒是一个试验功法的好材料。

  怀着这样的心思,李长歌来到这里,做最后的观察,倒不是多么看重对方,若是对方真的符合试验功法的条件,他也不介意随意出手将之救下。

  肖尘以手脚护住自己的身体要害,姿势显得有些可笑,每当有拳脚打到他身上,他便是发出忍痛般轻微的“呜呜”声,身体上居然已经散发出道道血雾。

  李长歌知道,那是他强行在调用体内的真元,超越了身体极限,再这样下去或许就要经脉寸寸断裂。

  “差不多了。”

  他心中暗道着,将自己的气息微微放出一缕,整片月色中的山林霎时间被无形的力量压住了。

  被人围在中央的肖尘心头一紧,忽然觉得四周空气都沉重了几分,猛地抬头朝某个方向望去。

  这气息虽然只是一缕,却是极不简单,以他的眼界来看,至少也是金丹境界的强者!

  刘鹏等人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惊疑不定地问道:

  “是谁?我元象宗办事,你最好不要插……”

  还未说完,淡淡的霸道声音便是在山林中回荡起来:

  “这个人我保了。”

  肖尘脸上顿时闪过错愕的神情,路上突然有一个强者要救他性命?这是不是太过巧合了?

  刘鹏的表情有些难看,显然是不愿放弃,若是不能完成任务,他难免被季青云训斥,于是犹豫了一会儿,勉强继续开口:

  “阁下修为虽是精深,但恐怕还招惹不得我元象宗吧?”

  声音扩散出去,在山林间显得有些诡异,那神秘的强者却是没有回话。

  就在肖尘有些紧张,觉得对方要被元象宗名声吓走之时,一道带着森寒杀意的斥声顿时爆开:

  “三息之内,滚!”

  即便这杀意不是针对他,肖尘依旧感觉汗毛直立,浑身伤口都被牵动的痛了起来,一时间软倒在地上。

  刘鹏等人亦是如惊弓之鸟般转身离去,几个起落间消失在林中,临走前还留下一个愤愤的表情,似乎难以理解为何这废物会有强者相助。

  肖尘望着远去的几道身影,立时松了一口气,勉力站起,对着那林中气息的源头躬身行礼:

  “谢过前辈!”

  山风霎时间拂来,林间阴影随之起伏,一个人影从中走出,其面庞肖尘颇有些熟悉,之前在酒馆并不起眼,如今却让人望而生畏,气质如云如雷。

  “是你?”

  他认了出来,这不正是酒馆那个独自饮酒的人吗?他竟是一位金丹强者?

  震惊之余,口中话语有些没有遮拦,肖尘察觉了自己此举有些没有礼貌,低头恭声道:

  “前辈之恩小子磨口难忘,不知前辈能否告知名讳,若是前辈日后有所需要,在下可为之赴汤蹈火!”

  有些紧张地等待着,良久都没有回应。

  肖尘都以为自己哪里触怒了对方,心惊胆战地抬起头,才发觉对方身影早已消失不见。

  眼前只余一个令牌,掉在泥土之中。

  “是前辈落下的东西吗?”

  他上前几步将之捡起,却发觉这令牌材质极不简单,没有沾染半点尘埃,似金似玉,沉重无比。

  其上淡淡光泽流转,在月光之下,显出两个金底大字。

  “无相!”

  肖尘不由得念出声来,旋即心中泛起惊涛骇浪。

  无相宗!这是无相宗的令牌!

  他还道附近哪来那么多金丹强者,原来对方竟是无相宗的人!

  那位前辈,难道是无相宗的长老级人物?

  正当他盯着令牌看之时,一道声音却是恍惚间响彻他的脑海:

  “执此令牌,你可不需考核加入无相宗。”

  这定然是那位前辈的神通!

  前辈,这是要我加入无相宗?

  肖尘顿时明白了过来,将手中令牌攥紧,眼中闪起通透的光芒。

  被一个修行宗门逐出,而今,却是又有一份机缘摆在他面前,这简直就是天赐的良机。

  如果说他还有什么改变命运的可能性,无疑,就是现在!

  “天无绝人之路,元象宗……我还会回来的。”

  心中燃起了希望,他遥望了一眼身后的巨象山,仿佛看见了赵芷欣与季青云的身影,随后毅然转身。

  他要加入无相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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