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第三十二个树洞 湛蓝色的歌……_国王长着驴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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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 第三十二个树洞 湛蓝色的歌……

  有这么明显吗?

  春早一秒纳闷,又装腔作势:“跟他有什么关系?”

  春畅嗐一声:“早早——你骗得过别人,还骗得过我这双慧眼吗?我是你亲姐,你什么情况还不是一眼看出,还有你那个隔壁。”

  春早定神,好奇:“隔壁怎么了?”

  “看到我来怪不自在的,”春畅在黑暗里翻个白眼:“没想拱我家大白菜没什么好不自在的。”

  春早忍俊不禁。

  她不再否认,只是放低声音再三告诫:“你别乱来,别真的去问他这个。”

  她不想让原也下不来台,自己同理。

  春畅眯眼嗤笑:“我是搞不懂你们小年轻这种猜来猜去的情趣,你这么在意这个点直接问他不就行了。”

  春早安静了一会:“我有什么……资格啊……”

  听妹妹这样妄自菲薄,春畅可就不乐意了:“问个网名还要入场券啊?干嘛,他皇帝?要避名讳?”

  春早嘟囔:“万一听到的是自己不想听见的结果呢。”——按原也的性子,大概率也不会瞒天过海,敷衍了事。

  春畅不以为然:“可你不问内耗的一直是你自己诶。”

  “反正……”春早别扭地说着:“不去想就好了。”

  春畅哼一声,翻个身抱住胳膊:“睡了,本社畜明天还要上班,没那闲工夫当你的爱情顾问。”

  “我也要上学的好吗?”

  “那你还不睡?为个破问题想迟到啊。”

  “……”

  春早也侧过去,一会又将手机拿起,滑到最低亮度,点开原也资料页,凝视少刻,才将它塞回枕头下方,合眼睡去。

  —

  春畅就职于一家时尚杂志的国内分公司,工作时间相对弹性,平时通常能睡到**点才起,但受到高中生非人作息的影响,今天也不得不提前两小时起床。

  挂着两颗快垂到嘴角的黑眼圈,她走出房间。

  刚一出门,脚步就停住了。

  客厅餐桌上,摆放着麦记的早点,品类还不少,足够她们一姐妹吃饱。

  整这些……春畅瞄了瞄隔壁房门,心头嘁声,走向卫生间。

  春早将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出来,也注意到桌上的早餐。她跑去姐姐旁边挤牙膏,开始洗脸池争夺战,又问:“你买的早点啊?”

  “隔壁小帅哥买的。”

  “喔……”

  “收收你的嘴角。”春畅从镜子里瞥她一眼。

  “……”春早立即狂刷泡沫遮羞。

  收拾完出来,春畅毫无负担地落座,拆袋,取出吉士蛋堡,咬一口:“他之前给你们买过早点吗?”

  春早吸着豆浆:“搬过来第一天的时候,给我们买过。”

  “老妈收的?”

  “对。”

  “那次买的什么?”

  “蒸饺烧麦之类的?”春早回忆着:“我也记不太清了。”

  春畅边咀嚼边含混地评判:“这小子挺会啊,看人下菜一套一套的。”

  春早迷茫:“什么意思?”

  春畅点她脑门:“蠢。”

  又担忧地斜一眼妹妹,小小声:“你怎么玩得过他?”

  春早更加不明其意,也弱分贝交流:“玩什么?”

  唉。

  春畅决定去给他一个下马威,起身离席,又剥开妹妹不解拽住她衣角的手,插兜踱到原也门边:“哎,怎么称呼啊。”

  男生的声音从屋内传来:“原也。”

  “哦,”春畅腔调懒洋洋的:“谢谢你的早餐啊。”

  原也正在整理背包,只说:“不客气。”

  春畅又问:“你吃过了吗?”

  原也回:“还没有。”

  春畅气势泰然,完全不像那个“做客的”,而是东道主:“没吃就一起出来吃好了。”

  原也没有婉拒。

  还没穿上校服外套,只着杏仁白连帽衫的少年,一身清爽地走出来时,春早微微红了脸,他怎么做到能把各种白色都穿得这么合宜好看的。

  春畅也算半个长辈,所以两位小辈不敢造次,只能眼神相触作为晨间问好。

  春畅回到妹妹身边,继续消磨那只已啃去一半的蛋堡,一边跟春早搭话:“春早,你现在网名还叫那什么什么小鸟么?”

  “……”春早开始痛苦面具,迟缓启唇:“是啊……”

  春畅抿抿唇,作若有所思状:“嗯,还是这种个人特征鲜明的名字好,哪像我们部门有些新来的实习生哦,很喜欢用一些乱七八糟逼里逼气的字母,一点看不出性格,都不知道怎么共事。”

  春早呛住。

  她在桌肚里踢几下姐姐脚面,又被她轻巧躲开。

  再抬眼,原也正在对面看着她俩,似笑非笑的,他绝对听懂了姐姐的指桑骂槐。

  男生不为所动,只低头吸一口豆浆,也不对此发表任何意见。

  但即使如此低调,还是被春早姐姐cue到:“原也,你觉得呢。”

  原也像讲堂上豁然开悟的学生,颔首:“嗯,有道理。”

  春早默默把杯子移到身前正中央,以此为袖珍盾牌,阻挡自己浑身发麻的尴尬。春畅趁势追击:“是吧,你用的什么网名?应该不是这种吧?”

  原也极淡地一笑,口吻平静:“可能就是你不喜欢的那种。我母亲姓向,她和我爸离婚后我就一直用她名字的首字母当网名了,到现在没改过。”

  春畅&春早:“……”

  我们真该死啊。

  饭后,姐妹俩相顾无言地立在书桌边,各自反省,最后还是春早怒捶姐姐胳膊肘一下结束静默。

  “我上学去了。”她扯下挂在椅背上的双肩包。

  春畅从自己的小提包取出唇膏,拧开来,又拉住春早肩带:“等会儿。”

  春早迷惑抬头。

  春畅下巴一抬:“叫原帅哥一起走。”说完将子弹头口红直愣愣戳过来。

  春早下意识避远,又被她控住下巴,挤出嘟嘟唇。

  春畅在她圆润小巧的上下唇各画一笔,又收回去,丢包里:“别擦,抿抿。”

  春早莫名地瞪向她。

  “用美色代草率的我弥补一下人家。”

  “神经啊。”

  嘴上虽这般嫌弃,但也没有抬手抹掉,只问:“会明显吗?”

  春畅说:“这是裸妆色号,我不说毛戈平都看不出来,还能让你气色起飞。”

  春早将信将疑,想拿起桌面圆镜确认一下,中途瞥见时钟指针,又急匆匆将镜子架回去,背上书包。

  听见屋外动静,春畅忙三步并作两步跑去门边,叫停原也:“哎,你等会啊,我妹妹正好也要去学校,你们一起走好了。”

  说着拍拍春早书包,将她往外催。

  原也在玄关站定。

  春早绕开姐姐跑出去,目光相撞的下一秒,男生眉心忽而一蹙,但只字未语。

  春早跟着他出门,下楼。

  天边既白,红日还未探头,金黄色的梧桐叶子在水泥地面打着旋,全白的板鞋踩过一片,奶酪黄的运动鞋也踩过一片,又并排而行。

  春早必须为姐姐借题发挥的冒犯言行致歉:“今天早上,不好意思了。我姐这人性格就是有点那个——”难以一言蔽之。

  原也瞥她一眼,无所谓道:“没事啊。”

  “你不介意就好。”她喃声说着,再次确认:“真没事啊?”

  原也微微笑:“真没事。这样很好。”不然他怎么会知道她还为这事胡思乱想。

  一切尽在不言中,春早不再吱声。

  “不过,”身侧的男生有点犹疑,“你的口红也是你姐给你画的么?”

  春早僵住,抬手捂住嘴:“怎么了。”说好的裸妆呢。

  “很难看吗?”她着急地问:“是不是很夸张?”

  原也多端详一眼:“不,蛮可爱的。”说着兀自笑一下。

  他暧昧不明的反应更让人心慌,春早急得团团转,摸出背包侧袋里的小包纸巾,要擦。

  “哎。”原也想阻拦,但也不好冒昧地去握住她的胳膊或手腕,见女生已经在用纸巾胡乱吃劲地擦抹,他放下手。

  也罢。

  不擦老师没准会看出来,对她无益。

  待她放下手,他的目光便再难从那里挣开了。

  女生本身的唇色偏浅,但此刻因外力反复摩擦,小而圆的唇型呈现出异样的深红,像是盛夏待撷的莓果,盈盈缀在低枝上,伸手可触。

  原也喉咙微紧。

  他极快偏开眼,又必须提醒她,有些口红被她着急搓揉的动作弄到嘴巴外面了,他稍微调整了下气息:“那个。”

  “嗯?”春早看向他。

  原也握了握拳,表述事实变得困难至此:“嘴巴外面还有。”

  “啊……”春早又抽出一张纸巾:“哪边?”

  原也速度判断一眼:“左边。”

  春早忙将纸张一角抵到左边唇畔,细细拭着。

  原也怔住。

  不对,他脑子彻底乱了,镜像原理,应该是右边。

  忙纠正:“我的左边。”

  他的左边……

  是她的右边吗?

  两个聪明人此时都变得有点呆滞。春早也思维迟钝,不甚确定地将纸巾慢慢往右挪。

  算了。原也从裤兜里拿出手机,调出相机前置模式,抬高手,给她当镜子。

  春早这才真正看到自己的样子。

  啊。

  她险些尖叫。

  唇周乌七八糟的,要多丑陋就有多丑陋,真想杀回去爆砍她老姐,但现在后悔已来不及,只能潦草又局促地擦了又擦,作无用功。

  但要用到眼唇卸妆液的色料在皮肤上哪那么容易解决,最后原也说,“等我一下。”

  男生按灭手机,一路奔跑到小区门口的小店里,再出来时,他手里握着一瓶纯净水。

  他开盖走回她面前,伸手:“纸。”

  春早将手里残留着少许玫瑰色痕迹的纸巾交给他。

  原也偏过上身,往上浇了少许水,才回过眼来。

  “我来吧。”他说着,不没给自己和对方太多反应的机会,手已经挟着沾湿的纸巾一角,覆上她嘴唇。

  春早被冰凉的触感刺了一下,不自觉往后躲。

  原也顿了顿,不由分说追过去。他的手指隔着纸巾,小心而仔细地帮她清理。

  春早一动都不敢动,唯独心脏疯狂窜动,脸部温度也急剧攀升。

  视线只敢扎根在平行的……男生露肤度极少的脖颈处……

  不敢看他尽在咫尺的手,还有他多半在凝视自己唇部的,认真的双眸。

  起初力道还算温和,或许是那颜色太难处理,后来就逐渐加重,碾压着她唇角,一下一下。只是那一点,小范围的灼烧,不知何故扩散为全身性的烘烤,令人窒息。

  不知多久。

  或许一分钟都不到。

  他终于放下手:“好了。”

  终于能呼吸。

  周围的气流,人烟,雀鸣,树叶的窸动似乎也在一瞬间复位。

  春早双腿都有点酸软,干渴虚脱,像刚跑完一百米。

  原也将剩余的水喝掉半瓶,才拧起瓶盖,他目光突地一紧,看眼手机时间。

  春早反应过来:“是不是要迟到了?”

  “跑。”

  他推上春早。

  绿灯只剩三秒,少女少男一前一后飞奔过黑白键般的斑马线,晨风里,光乍破,头顶是暮秋湛蓝色的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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