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进宫缘由_亡国后我咸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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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进宫缘由

  黑衣男子抱胸而立,朝她抬了抬下巴。

  栾宁立马会意。

  “我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没必要再去吓她了。”栾宁耸了耸肩,急忙摆手。

  王静楚应该没有心思找她的麻烦了。

  他不说话,还是那么安静,静静地打量着栾宁,似乎想要看到她的心里去。

  “昨天让你带的话你应该跟你主子说了吧?”她全然不知所觉。

  小黑点点头。

  “你家主子最近在做什么?”栾宁托着腮问他。

  他三缄其口。

  “这也不能说?”栾宁偏头偷瞧他,却只能看到银白面具下男子光洁的下颌。

  “你嘴巴可真严。你主子何德何能能有你这么忠心耿耿的属下。”栾宁笑着调侃道。

  “喵……喵……”一身黄茸茸的金不换从她的衣袖下偷偷钻了出来,两只尖尖的耳朵高高的竖起,似乎在听着什么。

  小猫炯炯有神的圆眼睛像两颗漂亮的绿宝石,肉肉的鼻子,看上去湿漉漉的。一条尾巴总是翘得老高,可爱的爪子藏在粉嫩的脚掌里。

  “这是我寝宫的猫,叫金不换。”栾宁伸出手指碰了碰金不换的湿漉漉的小鼻子。

  金不换的出现瞬间吸引住了小黑的目光,他定定的盯着金不换出神,深色的瞳孔如同黑夜中的烛火,里面透出的细碎的光让人捉摸不透。

  金不换像是感受到了栾宁在向别人介绍着自己,于是扬起脑袋趾高气昂的走到小黑面前,炫耀似的摇摆着毛茸茸的长尾巴。

  “它好像对你很感兴趣,要摸摸吗?”栾宁抱起小猫主动递到他面前。

  他耳朵里轰了一声,仓皇后退了两三步,如同被尖针猛刺了一下。

  小黑自觉失态,朝她拱了拱手,一溜烟儿的消失了。

  “……”

  莫非他怕猫?

  栾宁想想都觉得好笑。

  夜晚,偶有微风与流云翻动,四下静谧无声。

  辰星宛如海水里漾起的小火花,如丝绒布上镶嵌的一颗颗漂亮的东珠,熠熠生辉的,跳动着细小的白光,微微照亮着一小片地方,远处是一望无际的黑暗,月牙半隐在迷雾一般的云层里,朦胧地泛出诡异的光晕。

  “你去哪儿了?”低沉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

  “我在这等了你一个时辰。”话落,男子又翻了一页手中的书卷。

  小黑抬手揭下脸上的假面,随手扔到一边。

  “你管得也太宽了。”他在男子面前大方坐下,脸上带着几分桀骜不驯。

  青年男子听他的冷嘲热讽,丝毫不见恼怒,仍由微风吹拂着发带。

  午时,翠微照例清点着桌上的膳食,近身为她布菜。

  栾宁浅浅的吃了几口,就让人撤了下去。

  “主子胃口不好吗?”翠微忧心忡忡。

  “嗯,有点。”

  “这青鱼脍,清蒸兔肉,木耳炒肉,我都没怎么动筷,不如留着给你们几个吃吧。”

  “是。”

  “等等,我瞧着惊雀身子也好些了,这碗酒渍樱桃就赏与她吧。”栾宁拿帕子擦了擦嘴,指了指自己的手边迟迟未动过的琉璃碗。

  翠微迟疑了一下,点头道,“是,奴婢知道了。”

  春雨方歇,凉风习习。

  栾宁刚躺下没多久,就宫人说文湫姑姑来了。

  “文湫姑姑怎的来了?”栾宁揉揉眼睛,撑着身子坐起来。

  “小主,美人这几日又有些不得眠了,如今头痛着厉害。”文湫欲言又止。

  “看了太医没有?”栾宁不禁蹙眉。

  文湫微微点颔首,神色凝重的把药递到她面前,“丽嫔娘娘不知从哪儿听了去,命太医配了此药。”

  栾宁一愣,默默接过了她手中的药包。

  她颠了颠重量,兀自打开一看,只见白蜡纸内包裹着一堆浑黄结块的药渣滓。

  太医院煎制过后的药渣没有什么大的功效,一般都是扔了的。

  栾宁目光骤然一冷,衣袖下的葱指暗暗收紧。

  她将药仔细包好,喉咙有些发紧,“阿娘知道吗?”

  “奴婢正瞒着。”文湫垂首。

  栾宁心里一松,“那就好,此事交由我来处理。”

  “城郊的那处别院如今可还空着?”她突然问了一句。

  自从陈留出事后,她就让文湫着手买下了那套临江的大宅院。

  “自然是空着的。”

  “总是空着也不太好,总要雇些来路干净的婆子打理着院子。”栾宁脸上瞧不出任何表情。

  “是。”

  “另外,我想在今周城中买几间地段好的铺面,姑姑可否托曾大哥帮着物色?”

  “小主这是……”文湫面露不解。

  “原先就给翠微备好了首饰嫁妆,如今想着倒不如把它变得更实用些。若是日后遇上糟心事,也好有所倚仗。”栾宁莞尔一笑。

  这话倒是一点也不差。

  文湫心中了然。

  “明日宫中设宴,姑姑出宫也方便些,不过被人认出来总归是件棘手的事,姑姑还需和上回一样。”

  “奴婢明白。”

  栾宁来到太医院的时候,头顶已是乌云密布,银灰色的云块在空中疾飞驰骋,一切都是灰蒙蒙的,压得人透不过气来。

  这是她第一次主动去太医院找人,她心里有些别扭。

  “裴医官现在身在何处?”栾宁拉住了一位熬药的小宫人。

  那名粗衣学徒以手作扇,挥散浓烟四起的药罐子。此刻,他的注意力全集中在手头的药膳上,头也不抬答。

  “什么裴医官?我不认识。”

  栾宁抿了抿嘴,“那你可知药库在哪里?”

  “往北直走,出了丹房右拐便是。”小学徒的语气里透着几分不耐烦。

  “多谢。”

  太医院随处可见形色匆匆的宫人,丹房蔓延着各种中药的苦味,混着木柴燃烧的烟熏,着实有些呛鼻,她的衣裙上不知不觉也沾染了一股浓郁的药味儿。

  出了丹房,栾宁周身的药味儿这才散了些。

  她抬头看着黑色牌匾上写着“药库”二字的门房,犹豫了几秒,便提着裙摆跨了进去。

  “我想找裴医官。”她礼貌的叩了叩门。

  一位身着密褐色官服的青年停下了手中的活计,笑着与她对视。

  “裴医官跟王太医一早就出去了。”

  “现在还没有回来?”栾宁一脸诧异。

  “估摸着也该回了。”那青年望了望灰暗的天色,清秀的脸上露出思忖之色。

  “你是哪个宫的小宫女?”

  “?”

  栾宁呆愣在原地,半天没反应过来。

  “姑娘莫要误会,前段时间子学在碧波亭开设义诊,找子学求药的宫女几乎踏破了太医院的门槛。姑娘若是还有事,我便先记下姑娘的名讳,回头也好告知他。”青年的声音里带着戏谑的笑。

  栾宁低头看了看自己此时的衣着,樱草色的长襦裙,并未配有多余的装饰,裙摆不知何时沾上了走道里的烟灰,呈现出一片片灰色的暗影。长发随意绾着,有几绺青丝垂落在身前,遮住了胸前大片白嫩的肌肤,整个人瞧上去清丽又朴素。

  她这样子看起来很像宫女?

  栾宁郁闷的瞥了他一眼,“没关系,左右无事,我在这等着裴医官便是。”

  那青年摇摇头笑了,没有再说下去,默默低头干起了自己的活计。

  屋子里太闷,栾宁决定出去透透气。

  倏然,一道闪电划过天际,似要将这乌云密布的天空劈成两半,紧接着就是轰隆一声的惊雷,地面上起了骤风,树叶被吹得沙沙直响。

  宫人们陆陆续续跑出来,抢收着架子上晾晒的药材,嘴里忍不住骂骂咧咧。

  一阵狂风过后,地面被豆大的雨点打的尘土飞扬。

  她本想收回目光,却不小心被沙砾迷住了眼。

  沙子咯得她眼皮子生疼,栾宁用手揉搓着眼睛,试图缓解这种不适。

  “别揉。”一只温热的掌把她的手拦了下来。

  她艰难睁开眼睛,看到的却是一片模糊。

  “多眨眨眼。”裴子学声音低缓。

  她试着多眨了几次眼,眼泪止不住的流了出来,眼里的不适也消失了。

  “谢谢。”栾宁抬袖抹去了眼泪,眼中一片清明。

  “五皇女怎么来了?”

  “裴医官如今还忙吗?我想向裴医官说些事情。”栾宁笑吟吟的看着他。

  “五皇女请进吧。”裴子学侧身让行。

  “好。”

  “明仁兄,师傅让你去顺元居送一趟药。”裴子学将袖中的药方递给他。

  柳明仁愣了愣,想着外面糟糕的天气心里颇为苦闷,“现在吗?”

  “嗯,门后好像有一把伞,你走的时候记得带上。”裴子学贴心叮嘱。

  “这药膳怎么要的这般急?”柳明仁不死心的嘟囔。

  “师傅说秦美人是陛下眼前的红人,太医院怠慢不得。”

  带着无声的控诉,柳明仁照着药方子抓好了药,转身冲进了雨幕中。

  “五皇女有什么事要同臣讲?”裴子学一脸正色。

  “近日有些不得眠,我想讨些丹参。”栾宁讪笑。

  “五皇女不打算看太医吗?”裴子学神情疑惑。

  “老毛病了,总归不过是吃些药。”

  裴子学思索了一下,“是药三分毒,丹参固然能安神助眠,但长期服用恐会损耗气血。”

  “裴医官说的是。”栾宁笑得理所应当,“可是人总得要睡觉吧。”

  裴子学静默不语,薄唇抿成一条线。

  “五皇女稍等片刻,我这就拿来。”

  “多谢。”栾宁面上一喜。

  “就这些了。”裴子学翻找药柜,取出满满一匣丹参,然后匀出一部分拿起白蜡纸替她仔细包好。

  栾宁笑着伸手接过。

  “药库取药是不是都要记录册薄?”她忽然想到了什么。

  裴子学面露难色,“自然,这是太医院的规矩,臣不能违抗。”

  “裴医官误会了,我并没有其他的意思,只是单纯的问一问。”栾宁付之一笑。

  “皇女想知道什么?”

  “半月前可否有一位玉衡宫的宫女来这里取药?”栾宁斟酌再三。

  裴子学低头沉思。

  “皇女想问的是那名叫惊雀的宫女吗?”

  “裴医官认识她?”栾宁深感诧异。

  “臣当初就是被她拉去玉衡宫的。”裴子学瞧了她一眼。

  栾宁恍然大悟。

  她差点忘了。

  “她当时取了什么药?”

  “没有。”裴子学摇摇头。

  栾宁目瞪口呆,“什么都没有?”

  “说来奇怪,她当时一见到臣就走了。”

  栾宁心里有了计较。

  “今日所言之事还请裴医官莫向他人提起。”

  “册薄臣还是要登记的。”裴子学不卑不亢。

  “……当然。”

  她也没想怎么样吧。

  栾宁望着连绵不绝的雨幕,思绪有些烦乱。

  “裴医官觉得宫里比宫外如何?”

  裴子学一阵缄默。

  栾宁扭头看他。

  “你当初是因何进宫?”

  “五皇女可还记得西河郡的匪患?”裴子学闭着眼吐出一口浊气。

  “当然记得,青圭山的匪寇恶贯满盈,早先被朝廷出兵剿灭。”栾宁不假思索。

  “青圭镇离土匪寨不远,所以一直是他们打家劫舍的重点。与朝廷对抗失利后,那帮土匪打起了放火烧山的主意,想借着火势逃出升天。谁料夜里风大,火势波及了山下的镇子。那日我外出行医,回来后镇子已是一片火海。”

  裴子学抬眼凝视着,眼前恍惚闪现火海中的一瞬,眸中露出几分隐忍的痛楚。

  “后来,师傅举荐我进宫。”裴子学垂下眼睑,拼命压抑着情绪。

  栾宁与他并肩站着,却不知该如何安慰他。

  “裴郎君……”

  “五皇女不必觉得歉疚,事已至此,我也该学着释然。”他努力撑起一抹笑,眼底里满是悲伤。

  栾宁默默回他一笑。

  “五皇女今日可是孤身前来?”裴子学话锋一转。

  “是啊,这雨下的当真是不凑巧。”她望着雨幕语气略显苦恼。

  裴子学取出一把青黄的油纸伞递给她。

  “你怎么办?”栾宁不动声色的瞧着。

  “明仁兄一会儿就回来了,五皇女先拿去用吧。”

  栾宁撑着伞走了一段路后,才敢回头看他。

  那对琥珀色的眸子深邃幽静,像黑夜里的昙花一现,又像一弯悲戚的上弦月。清明的眼眸虽是笑眯眯的模样,却可以见到忧愁的暗影,他身上好似有一种破碎的孤独感,总让人忍不住想去亲近。

  阴沉沉的天静静地落着雨,不紧也不慢,不急也不缓,抽丝似的,将人的愁绪平白无故的拉长了。

  出了太医院,栾宁满腹心事的回了玉衡宫。

  “主子这是又去哪儿了?”站在檐下的翠微急匆匆的提着伞来到她身边。

  “叫惊雀来见我。”栾宁的声音低缓,不疾不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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