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铜臭 三 曲昭雪顿时满腹疑惑…………_长安女讼师(穿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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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铜臭 三 曲昭雪顿时满腹疑惑…………

  曲昭雪顿时满腹疑惑……

  顾沉渊这是什么意思?

  他是本就打算去一趟渭南查探此案,还是因为自己说要去渭南而陪着自己前去?

  一定是前者!

  曲昭雪打定主意,让自己脸上挂上一抹笑容,颇为机械地转过头看向顾沉渊,道:“王爷公务繁忙,若是前去渭南,是否会耽搁京中事宜?”

  曲昭雪自认笑容得体,态度端正,望着顾沉渊,而顾沉渊回望着她,看起来面色柔和如水,道:“查明本案本就是我职责所在,何来耽搁之说……”

  顾沉渊看到曲昭雪竟然会关心自己,心中觉得熨帖无比,为了案子郁结于心的忧愁登时消散了些,待时辰差不多了,便将姜阿婆带了出来,吩咐人将曲昭雪几人送回去。

  待曲昭雪回到家中,将事情原委告诉淮叔之后,便与落英开始着手收拾行李,而淮叔则是一脸不赞成的样子,道:“娘子,这番可是要出长安城,是不是不太安全?”

  “放心吧,淮叔,此番有大理寺中人保驾护航,定然没问题。”

  曲昭雪拍拍淮叔的肩膀,示意他宽心,而淮叔则叹了口气,道:“娘子还是想想,等老爷回来之后,如何说服他吧。”

  曲昭雪登时笑不出来了……

  说服父亲确实是一件挺困难的事情……

  曲昭雪一边在庖厨门口与淮叔说,请他帮忙做些干粮带着,一边注意着外面的动静,一听到外面有脚步声,而且是隔壁大门门锁的响声,便急忙跑出去看。

  果然,是荀彦宁回来了……

  荀彦宁还是那副朴素的打扮,身后的木箱边边角角都磕碰得不像样子,正转头惊讶的看着曲昭雪,一看是她,又笑了笑,放下了手中的钥匙,道:“曲娘子是有事要找荀某吗?”

  曲昭雪有些迟疑,环视了一下巷子,上前几步道:“能否借一步说话?”

  这巷子里可有不少话多好事的邻居,她可不想多生事端。

  荀彦宁点点头,将门锁打开后,伸臂请曲昭雪进门,一进门曲昭雪便问到了一阵阵米面香气,只见荀彦宁一愣,急忙将门一关,又把背着的木箱子往边上一放,便冲进了庖厨,叮叮当当地忙活了半天,才托着自己的腰出来,用衣袖揩了揩额头上的汗渍,有些尴尬地笑笑,道:“荀某临走时,家中还蒸着干粮,一时忘记了,让曲娘子见笑了。”

  曲昭雪还停留在对荀彦宁会做饭之事的震惊之中,急忙摆手道了声“无妨”,又好奇道:“看不出荀仵作还有一双巧手,会做这些吃食,不像我笨手笨脚的,从来不会做这些……”

  荀彦宁拾起自己方才背着的木箱,引着曲昭雪入了正厅,一边笑着道:“曲娘子才智过人,只是志向不在庖厨之中罢了,莫要妄自菲薄,反倒是荀某家中尚有病重老父需要照料,须得会些才是长久的生存之道。”

  曲昭雪顿时觉得自己说这话不太合适了,在正厅的桌案前坐下后反而有些扭捏,看着荀彦宁忙着泡茶的身影,道:“对不住了荀仵作,我不是故意……”

  “无妨的曲娘子。”荀彦宁那张俊秀的脸上笑意盈盈,捧着茶壶坐在一旁倒茶,道,“曲娘子有什么话,不妨直说吧。”

  “那我就直说了……”曲昭雪看着荀彦宁倒茶的动作,道了声谢,又道,“敢问荀仵作,这京兆府各县若是发生人命案子有了尸体,都是荀仵作去检验吗?”

  “正是,为免尸体与证物长途运输发生变数,都是荀某同京兆府或大理寺的刑狱官前去当地检验的,而且这京兆府辖地仵作本就少之又少,不是荀某自夸,这在公门之册的仵作只有荀某一人。”

  荀彦宁神色自然,说起此话时也无半分自得意满之态,曲昭雪对他好感顿生,又道:“那渭南县有一起案子,约莫两个月前发生的,是兄长杀死亲弟的案子,荀仵作可有印象?”

  荀彦宁微微蹙眉,仔细思忖片刻,才道:“曲娘子,荀某不记得近一年内去过渭南县,也并未检验过渭南县的尸体,曲娘子是不是记忆有误?”

  曲昭雪一愣,紧蹙着眉头道:“不可能,确实是渭南县,而且是两个月前发生之事,死者姓姜,嫌犯是他的亲兄长。”

  荀彦宁果断地摇头,道:“荀某记得很清楚,近一年内没去过渭南县。”

  这就奇了……

  曲昭雪眉头拧得更紧了,手指摩挲着茶杯壁,思索了良久。

  荀彦宁既然是京兆府唯一在册的仵作,那京兆府辖区所发生的的凡需仵作检验的案子,都必须由他出具验状,而据顾沉渊所言,这案卷之中是有验状的,荀彦宁却声称自己从未检过这一具尸体。

  确实是很蹊跷……

  曲昭雪抬眸看了荀彦宁一眼,下定决心,道:“我有一个不情之请,能否请荀仵作考虑一下?”

  荀彦宁笑了,微微启唇露出了白净的牙齿,但只是那么一瞬,便正色道:“曲娘子好像每次来寻我,都是有不情之请……”

  曲昭雪闻言登时有些尴尬,手指摩挲着衣裳,道:“好像确实如此,是我考虑欠周了,既如此,我便先行离去了,打扰荀仵作了。”

  曲昭雪确实觉得自己打扰荀彦宁良多,再麻烦他不好,正准备起身,却被荀彦宁伸臂拦住。

  “荀某开个玩笑,曲娘子莫要当真,曲娘子有请求,直说便是,荀某若能帮得上忙,定然倾囊相助。”

  荀彦宁眼神真诚地望着曲昭雪,拦住曲昭雪的手臂也没有碰到她,曲昭雪见状便重新坐了下来,道:“那我便说了,若是荀仵作觉得为难,大可直接拒绝我便是。”

  荀彦宁笑着应是,见曲昭雪重新坐下,便收回手臂在一旁认真听着,曲昭雪便将渭南县命案之事简单告知了荀彦宁,道:“此案原委大致如此,我须得亲自去一趟渭南县,同王爷一起,但是既然此案尸体没有经过荀仵作之手检验,其中想必也有蹊跷,故而想请荀仵作与我一同前往渭南县,就是不知道荀仵作是否方便?”

  “我知道,令尊身子不适,按说我不应当提出这样的要求,荀仵作就算是拒绝我,我也……”

  荀彦宁举起右手打断了曲昭雪的话,道:“家父虽然身子不好,但是也没有到行动不便的地步,有手有脚能养得活自己,故而我并不担心家父,而且此案荀某并未接手,案卷之中却有了验状,那荀某必得好生查探一番,以防有心人是打着荀某的旗号招摇撞骗,那不仅对于荀某的名声有害,可能还会让荀某蒙受不白之冤。”

  曲昭雪抬眸望向他,道:“荀仵作的意思是,愿意与我同去了?”

  荀彦宁点点头,抿唇笑笑,道:“是明日启程?”

  曲昭雪道了一声“正是”,荀彦宁便道:“那明日一早,荀某便在家门口恭候了。”

  曲昭雪十分惊喜,道:“那是否需要淮叔这几日好生照看一下令尊?”

  荀彦宁摇摇头,道:“不必了,荀某家中干粮饭菜充足,够家父吃上许久的了,而且家父也不是衣来张口饭来伸手之辈,也会做上几个饭菜的。”

  曲昭雪闻言,心中一块大石头落了地,对着荀彦宁千恩万谢,荀彦宁始终温和地笑着,将她送出了家门之后,脸上的笑意凝固了些,快步反身回了屋子里,只见原本只有一个桌案的正厅之中,自己的父亲正坐着轮椅,面色凝重地望着他。

  荀彦宁看起来面色也颇为忧虑,缓缓走进内室之中,道:“父亲都听到了?”

  荀父闭了闭目,看起来似是在隐忍着什么,道:“听到了,你有何看法?”

  “放心吧阿耶,身份应当是没有暴露,就算是真的暴露了,儿子会想法子处理了。”

  荀彦宁看起来神色颇为淡漠,对着自己的父亲微微颔首,荀父则叹息一声,道:“那此事便交给你了,曲娘子若是请你帮忙,你便好生帮帮她吧……”

  荀彦宁恭敬行礼,道:“儿子记住了,这几日父亲好生照顾自己,等儿子回来。”

  荀父点了点头,便叹息着扭转身下的轮椅,缓缓离开了正厅,只留下荀彦宁立在门廊处,抬起头来望了一眼与自己一墙之隔的那棵石榴树,眼神中涌动着一股莫名的情绪。

  ……

  终于到了黄昏时分,曲宜年归家了。

  曲昭雪早就等在巷子口翘首以盼,终于见到了曲宜年的身影,急忙上前去扶住他,十分狗腿地嘘寒问暖,而曲宜年面对女儿反常的举动,脸上却没什么笑意,反而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

  曲昭雪觉得有些紧张,随着父亲进入家门后,父亲却没有先用膳,反而将曲昭雪叫到后院,好生盘问了她一番。

  曲宜年在后院当中来回踱步,眉头紧蹙着,时不时地看一眼曲昭雪,不住地叹气,终于忍不住了,才道:“阿昭,你与襄郡王究竟是何关系?”

  曲昭雪心里一惊。

  父亲这就知道了吗?

  曲昭雪决定先装傻试探一番,道:“阿耶何出此言啊?”

  曲宜年叹息了一声,双手往身后一背,看向曲昭雪,道:“今日襄郡王来找到阿耶,说是明日要与你一起去渭南县查案,可有此事?”

  曲昭雪彻底愣住了。

  她是万万没想到,顾沉渊竟然会主动跟父亲讲此事,急忙道:“那襄郡王可还说了旁的?”

  “无非就是让阿耶放心,说你跟着他,他会尽全力护你周全,查完案之后会将你完完整整地送回来,之类的话。”

  曲宜年眉头紧紧拧着,脑海中回忆起顾沉渊同他说起这段时,总有种求亲时女婿请岳父将女儿交付给他的感觉,心里总觉得难受……

  此前襄郡王为女儿洗刷冤屈时,他倒是也怀疑过襄郡王是不是对女儿有非分之想,可是这之后襄郡王并无逾矩行为,此时又提出要与女儿一同前去渭南,他这心里难免犯嘀咕。

  曲昭雪见父亲态度有所松动,道:“阿耶,此事其实是女儿先提出来的……”接着,便将今日所听闻的这所案件告诉了曲宜年,但是省略了闫阙与白汝文的那段猜测,接着便道,“女儿觉得,要想查清此案,必得亲自去渭南县一趟,而襄郡王身为此案的主审官,也要亲自去一趟,既然如此,不如路上搭个伴,免得您担心女儿了。”

  “更何况,今日女儿还去问过荀仵作有关此案之事了,荀仵作说,要同女儿一起去查验尸体,这下您总能放心了吧……”

  曲昭雪对着父亲昂了昂下巴,没想到父亲一听荀彦宁也跟着一道去,竟然一脸喜色,道:“当真如此,那阿耶便放心了……”

  曲昭雪:?

  怎么提到荀彦宁,父亲就怎么放心了呢?

  明明他与襄郡王都是男子,怎么父亲就这么信任荀彦宁,而对顾沉渊有所戒备……

  难道说父亲真的与荀家父子有些渊源?

  曲昭雪决定趁热打铁,急忙抱着父亲的手臂,道:“阿耶,那为何您这般信任荀仵作啊?”

  曲宜年笑了笑,又轻柔地拍了拍曲昭雪的手背,道:“若是遇到了什么困难,便去求助荀仵作,他定会助你一臂之力的,你放心便是。”

  曲昭雪还未反应过来,便见曲宜年转移了话题,拉着曲昭雪去前院中用膳,曲昭雪用膳时几次想要插话问此事,父亲却一直在和淮叔说个不停。

  曲昭雪回忆起自己与荀彦宁相处的点点滴滴,确实荀彦宁对自己迁就居多,而且从未拒绝过自己的请求。

  仔细想来,确实是有些蹊跷了……

  父亲这里没有突破,曲昭雪便试着去找淮叔,谁知平日里都睡得极晚的淮叔,今夜房门却早早关上了,曲昭雪无法,只能带着满腹的疑问回了自己房中,沉沉睡去……

  第二日一早曲昭雪便醒了,与落英用过早膳便备好了行李等候在家中,父亲还嘱咐了自己好几句,忍不住红了眼眶。

  曲昭雪安慰了父亲好久,再三保证会好生照顾自己,曲宜年看起来脸色才好些。

  此时大门却突然被敲响了。

  想必是顾沉渊已经来了……

  曲宜年见状,便理好衣袍,亲自前去将大门打开,谁知门前竟站着两个膀大腰圆的男子,正面色不善地望着宅子里的情形。

  为首的那个男子,手中还握着一把折扇,满脸堆着阴鸷的笑意,笑了几声,道:“曲主簿,这么多日未见,别来无恙啊……”

  曲宜年一惊,警惕地往屋外望了一眼,却见这两个男子推搡了曲宜年一下,便迈入了大门之内。

  淮叔和曲昭雪急忙上前扶住了曲宜年,看着那为首的男子打开折扇,直勾勾地盯着一身男装的曲昭雪,道:“哎哟,曲主簿的娇媚女儿怎么变成小郎君了?”

  曲昭雪眼见此人,便知他是那个借贷的闫掌柜,而且十有八九就是与本案有关的闫阙,也没给他好脸色,道:“此事与闫掌柜并无干系,倒是闫掌柜,还钱的日子尚未到,怎么就来了呢?”

  闫阙将折扇“啪”地一合,脸上的笑意渐深,道:“这不是正好路过,来瞧瞧闫某的未来的宅子有没有磕着碰着了,再瞧瞧曲主簿可还好生活着?别气地两腿一蹬上了西天,闫某可找谁要钱去啊……”

  这话一出,曲家众人皆是十分气愤,淮叔手中握紧了大扫把,眼神凌厉地望着闫阙,那扫把在他手中轻巧地一挥舞,便扑在了闫阙身前,掀起了满地的灰尘,惹得闫阙不由得后退几步。

  曲昭雪眼疾手快地与落英二人上前,一把将闫阙二人推出门外,接着便将大门关得严严实实的,还没等门外二人反应过来,曲昭雪便高声道:“你们二人若是再不走,我们便要报官,请京兆府的官爷们来做主,看私闯百姓民宅是个什么罪过!”

  “实在不行便请新的大理寺卿来瞧瞧,这长安城中竟还有这般仗势欺人之商户,好生查查他背后是什么背景,非得将你们一锅端了才好!”

  闫阙本气得浑身发抖,刚要吩咐手下砸门,听到曲昭雪这句话,动作却生生顿住,双拳在身侧攥紧,冷冷地盯着眼前紧闭的大门。

  若是他姐夫尚在大理寺任职,他又何必对一个小小主簿家畏手畏脚……

  闫阙咬牙切齿地喊道:“还有一个月,老子要见到你们还的铜子儿,不然的话,就把宅子收拾好,老子亲自来收!”

  话毕,闫阙在门口啐了一声,便带着人离去了,刚出了巷子口,便一直骂骂咧咧的,谁知一不留神,差点撞上了马车。

  闫阙刚要开骂,谁知一抬头,却见这马车虽然与寻常马车并无不同,可是驾车之人却是熟脸。

  他见过几次,是大理寺的马夫无疑……

  闫阙登时将那差点脱口而出的骂人话收了回去,乖乖地退到一旁,瞧着那马车停放在了自己方才出来的巷子口。

  马车一共是两辆,从前面那辆马车中,出来了一位衣着华贵的贵公子,只见他下了马车后,便入了那巷子里面。

  闫阙心里犯了嘀咕,他从未在大理寺中见过这般身份尊贵又年轻俊秀的官员啊……

  闫阙突然想起来,新任大理寺卿襄郡王好像便是这般人物,难道说,此人便是襄郡王顾沉渊?

  可他为何,会屈尊前来这小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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