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第四十章_真英雄以貌娶人[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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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第四十章

  真英雄以貌娶人[综]!

  订阅率不够就比如……此时,此刻。

  莹莹如玉的月光轻拂下来,却并没有如平日那般柔软,可能与气氛有些许关联。

  这两名挚友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的眼里看出了些许奇怪的痕迹,一切尽在不言之中。

  吉尔伽美什和恩奇都肯定不会争吵,更不会就自己的发现多说什么,自是自然而然地转移了话题。

  恩奇都缓步走了过来,先是看了看四周摆了一地的空酒瓶,最后,才蹲下来,离得更近一些地打量起趴在吉尔伽美什身上已经醉死过去的埃迪。

  “喝得可真多啊。”

  他倒是把之前吉尔伽美什没来得及做的事情给做了。

  神色已经冷淡,没有多余的变化,但却伸出一根手指,在某个即使喝醉也沉浸在自己居然被拒绝了的郁闷中的男人的脸上,轻轻戳了一下。

  脸颊的稍稍凹陷虽然是个很细微的细节,但按照常理,埃迪就算睡得再死,也会在第一时间警觉地醒来。

  他的警惕性很强,这也是他从不畏惧什么突发情况的原因之一。

  然而,这时候,他没能醒得过来,只是在睡梦中哀叹了一声——唉,恩奇都啊。然后,嘀咕着歪了一下头,直接滚到被他当做睡垫的王的腿上接着睡觉了。

  吉尔伽美什挑眉,可就算是抓着这个也太不客气了的家伙的头发,要把他扯起来,也没能把埃迪弄醒。

  “警惕性”似乎不见了。

  根本原因,其实很简单。

  就像恩奇都曾在心里低语的那样——

  “轻而易举地赋予本王如此强烈的信任。该说他愚蠢,还是单纯?”

  内容似乎是不满,但实际上,吉尔伽美什显然是用相当满意的语气说出的这句话。

  “口口声声说要和本王痛饮到天亮,结果天还没亮呢,这家伙就自己醉过去了。”

  “那你肯定没有他喝得多,吉尔。”

  恩奇都不着痕迹地收回了手,同时垂下了眼睑,不知看向了哪里:“你们的酒量我是知道的。真是的,怎么可以看着他自己把自己灌醉呢。”

  “少来维护这个笨蛋了,恩奇都。”吉尔伽美什回了他句式差不多的话。

  恩奇都暂时没有再接话。

  身着白袍的少年重新站了起来,沐浴在月色中的身姿比那淡淡的光华还要柔美。再坐下时,他就席地坐在了挚友的对面,中间隔着王又一次取出的酒樽。

  最先兴冲冲地提出要喝酒的那人还是把王尊贵的大腿当做枕头,此时正安然地睡得更香。

  这一回,换成恩奇都和吉尔伽美什对饮了。

  在此之前,和抛下胜负之心来一场的比试一模一样,他们偶尔也会像现在这样,坐在一起喝酒。

  但情况相同又不同。这两个相互知根知底的挚友此时却异常地沉默,连中途随口提及的几句闲聊都省去了。

  吉尔伽美什不喜欢这样的沉默,这是理所当然的。可最终率先打破沉默的人,却是恩奇都。

  这向来冷心的人,只在挚友和喜欢的事物面前能够稍展柔情的恩奇都啊,他为挚友空掉的酒杯盛满琥珀色的酒液,却也在同时轻笑。

  “吉尔,你很喜欢他呀。”

  吉尔伽美什的手指略有一刻停顿,虽然在下一刻他就微微抬眼,脸上的神色是对恩奇都突然说出此话的疑惑,还有几分无意掩饰的傲然。

  “虽然比你差了一些,但就朋友而言,这家伙还算不错——若是再给出更高的评价,他可是会得寸进尺的,暂且就这样吧。”

  王的嘴角上翘,同样不吝于将笑意显露。恩奇都把挚友的表情看在眼里,道:“那就好。”

  “我和你的感觉是一样的。”

  不知怎么,恩奇都又说。

  等到吉尔伽美什终于变得古怪的目光望来之时,看到的就是挚友比方才还要真心实意的微笑。

  这抹笑容可胜过世间最美的宝石的光辉,若是映入某个尝试着追求他的男人的眼中,想必定能留下难以抹去的印记。

  这一番对话,在很早之前就出现过。

  便是他们深入芬巴巴守护的杉树林,一齐见到埃迪的那日。

  恩奇都对吉尔伽美什说,他与他的感觉差不多,他也挺喜欢他,只因为他是一个很有趣,也十分任性的人类。

  对话的内容相差无几,可其中蕴含的意思,还是相同的吗?

  好像——

  ‘有些不一样了。吉尔,你也察觉到了吧。虽然,你只是察觉,还没有深入地意识到那代表着什么。’

  这一次,恩奇都想要将轻叹藏在了心里。

  “我要以最认真的态度,与你来一场真正的竞争了。”

  一字一顿,话音落定。他明明还是在微笑,可坚定跃然于清澈的眸子深处,反而透露出了他绝不会妥协的强硬意志:“做好准备了吗,吉尔伽美什?”

  吉尔伽美什先是惊讶,随后放声大笑,赤眸中掠起的是同样不容挑衅的高傲。

  “听不懂你在指什么……不过,恩奇都啊。”

  “即使对手是你,本王,也绝不会手下留情!”

  ……

  ……

  埃迪醒来之后,险些以为自己的记忆出现了断裂。

  酒虽然是个好东西,但每次宿醉过后,都会让他的头痛上一阵。

  那股疼痛对他来说算不上什么,过一会儿就好了,只是有点晕沉沉的感觉而已。

  哦,记忆回来了。

  他先想起来的是昨天——不对,是前天?还是更久之前?——因为被恩奇都拒绝,拉着吉尔伽美什喝酒的事情。

  可睁开眼,埃迪不仅没看到酒局的残骸,连吉尔伽美什也没看到。

  “什么啊,笨蛋王居然把我丢在这儿自己跑了。”

  他从冰冷的地上爬起来,倒是没想过要找不够哥们的笨蛋王算账。

  但是——

  走出一步。

  两步。

  埃迪先还显得懒散的神情忽然僵住,慢慢地,开始冻结。

  “……卢卡斯!”

  埃迪突然又呼唤卢卡斯,然而,往常不管飞到哪儿撒泼、只要一呼喊就会回来的鹰,却是异常地不见踪影。

  出现在他眼前的,不是王宫内如黄金般璀璨发光的建筑物,与之相反,完全是另一番可怖、可憎、可恶的光景。

  比他曾经杀死过的蛇怪还要庞大的尸体横倒在面前,大半的皮肉已经腐化,剩下的发臭的烂肉执着地攀着白色的骸骨,头部的尖角泛着幽幽的寒光,加在一起,勉强还能拼凑出公牛原有的形状。

  腐肉与骸骨上有枪,刀,斧,以及数不胜数的各式武器留下的痕迹,也还有疑似被寒气冻伤的痕迹。

  曾经,从尸身中漏出的血如洪水倾斜,将方圆几里的田野淹没,如今泥土还是鲜红的颜色。

  “…………”

  埃迪想起来了。

  记忆果然有断层,此时,距离春祭开始的那一天,又有几个月过去。

  他是来找不久之前,与吉尔伽美什、恩奇都联手杀死的天之公牛的遗骸的。

  ——求爱遭到乌鲁克之王拒绝的女神伊什塔尔恼羞成怒,在大地上放出了足以摧毁人间的天之公牛。

  ——王和他的挚友们杀死了天之公牛,但也因此让女神更加恼怒,最终,以凡人之躯也敢杀死天牛为理由,神罚降临。

  每走一步,脚下深红近黑的土壤下陷,仿若就要渗出浑浊的血液。

  愤怒之火在心中灼烧,他的眼同样被烈焰蒙蔽。有些花了,先前还那般清晰的景象,似在一瞬间变得模糊。

  脸上的神色全被冻结了,他伸手,狠狠地擦了一下眼。再翻开手掌,低头,只看到一片血污。

  ——去他妈的神罚。

  ——恩奇都……死了啊。

  降临,然后轻描淡写地消散。

  埃迪整个人都是懵的。

  是他太狂妄了吗?是他太无知了吗?狂妄在对任何事情都怀以最大的热情,无知在面对此情此景时,竟不知是为何原因。

  他打从一开始就没有多想的习惯,也就根本没有想到,这个世界的本质,和他的“老家”完全不一样。

  生活在这里的人是活泼的,他很喜欢。

  这里还有外表和内心都无比美好的人,他很喜欢。

  可他不知道,还没有得到那般残酷的认知:“美”也是脆弱的。

  总有一些人……神,神,神!有着故意把美好之事物摧毁,让它上一刻如鲜花般开得正艳,下一刻便枯萎凋谢。

  埃迪听不见神传递给违逆者的那番宣言,无法像吉尔伽美什那样,先是错愕,随后怒至极致,赤眸中的阴翳几乎要污染全部的眼瞳,再之后才是突然扩散的苍白的沉痛。

  但他看得见,看得很清楚,恩奇都的身体表面出现了裂痕。

  最先仅仅是那只才将花儿放在他耳边的纤细的手,突兀的黑纹在手背绽放开来,仿佛让阴影尖啸着冲出,将这具绝美的躯壳贪婪地吞噬。

  “恩奇都……”

  “恩奇都,恩奇都……恩奇都!”

  “这是怎么回事!”埃迪问他。

  不管此前有多么疲惫,身体有多么沉重,埃迪都在这一刹那猛地起身。他下意识地想把恩奇都拉起来,但指尖却在快要触碰到恩奇都之时突兀地顿住。

  茫然的不解刚才恩奇都的眸子里散去,他现在竟显得无比平静,有一种恰是顺应命运指引的安然。

  “我是神造的兵器,如今因为触怒了创造我的主,就要回归泥土,变成我原本的样子。”

  “什么神不神兵器不兵器的……你给我起来!”

  恩奇都身上已经有一部分变成了泥土,埃迪用力拽他起来,在同时用冰冻住了他还在不断溃散的身躯。

  “谢谢你,埃迪。但是没用的。”

  “少废话!你——”

  埃迪第一次用如此暴躁的语气对恩奇都说话。

  本来后面还有半句怒不可遏的斥责,但就是卡在了那里,说不出来。

  他收缩的瞳孔在微不可见地颤动,最终显露出的唯一的动作,便是沉下眉头,重重地咬紧牙。

  “把恩奇都带回去。你守在他身边想办法,我就在外面,去找能救他的方法。”

  埃迪把被一层薄冰箍住身形的恩奇都推给了吉尔伽美什。

  他没再看那般轻易就接受死亡结局的恩奇都,而是直直地看向自己在这个世界得到的第一个挚友。

  稍感欣慰,吉尔伽美什的眼神跟他理应一模一样,从眼中烧起的怒火没有压制住理智,反而将根植于心的不甘与不服点燃——

  “你不可能屈服,更不可能害怕,对么,吉尔伽美什!”

  为什么要服?

  怎能够服输,让所谓的神无情地将他们共同的挚友夺去!

  “本王难道会给出另外的回答么,蠢货!不错,就是这样——打断了我们的兴致,还以嘲讽的口味落下那般傲慢的宣言,本王不可能忍下这口气。”

  阴戾在赤红的眼中闪动,怒不可遏的王一手抱住诧异的恩奇都,另一只手狠狠地拽过了埃迪的衣服。

  他们两人如出一辙的视线完全撞在了一起,鼻尖勉强从旁擦过。就是在这么近的距离之下,王对他的另一个挚友喝令:“去!”

  “然后,就算失败,也必须以最快的速度回来!”

  “你们啊……”

  恩奇都差点再一次将那句话说出来。

  ——你们啊,又在乱来了。

  似是只要埃迪和吉尔伽美什凑在一起,这两个任性的家伙就会做出些让既是旁观者、又是协调者的他无奈的事情。

  那时的恩奇都说着类似于埋怨的话,心里却是喜悦的。

  他喜欢如此自我的人类,更不要说,那两个人,是他在这世间得到的……最不愿意割舍的羁绊。

  可他现在却不能再说同样的话,不合时宜,并且,毫无疑问会辜负那两人的心意。

  在濒死的时刻,恩奇都才真正地意识到,自己已经不能算是一件兵器,一具人偶了。

  他终于有了“心”,前所未有的悲伤正在那颗珍贵的心中哀鸣。

  他也只能,在无尽的悲哀中,目视着埃迪远去。

  从那一天起,埃迪就没有休息过。

  不分白天与黑夜,永远固执地不愿合眼。

  白天寻找,晚上就用他的能力,从极其遥远的远方赶回乌鲁克,如此无休止的长途奔波,远超了人类身体所能承受的极限,也就只有他还能坚持。

  说是去寻找能让恩奇都活下来的办法……其实也就是,宛如困兽的垂死挣扎。

  找不到。

  根本找不到。

  唯一的“方法”,恐怕就只有恳求神收回惩罚这一条卑微的道路了。

  这条路,吉尔伽美什早就想到了,但他不愿去走。

  埃迪随后也知道了。

  这个世界的“神”跟他所知道的神是两种不同的存在,他的神创造了他所在的世界,然后将他们抛弃,所做的事情也就是这些。

  而这里的“神”与人类的距离并没有那么遥远,高高在上,却又不愿被人类所遗忘,总要做出点威慑一般的事情,来显示自己的存在感。

  埃迪来回了无数次,每一次都以尝试失败告终。他把卢卡斯留在了恩奇都身边,为的是让它能在恩奇都情况恶化的时候随时过来告诉他。

  他最后一次离开,是去更远的地方寻找吉尔伽美什对他提起的不死神药。据说吃下神药的人可以就此远离死亡,得到永生。

  再恶劣的环境,再困难的旅途,对埃迪来说都不是阻碍。

  虽说过程着实有些艰难,但一身是伤、疲惫不堪的他还是顺利地找到了不死药。

  那一刻,埃迪的眼睛亮了亮,刚露出轻松了些许的笑容。

  他弯下腰,要去摘下不死药带回乌鲁克,可在中途,他的动作突然僵住了。

  “噶……”

  “……”

  “噶——”

  “好了,不要闹了,卢卡斯。我知道了。”

  直起身时,埃迪的动作很慢。但之后,回程的速度却是最快的,他一刻都不能耽误,哪怕双腿像是灌了铅,从心底升起的疲意从几天前就在侵蚀他的意志。

  他赶回来了,没有带回不死药,因为已经没有必要了。

  冰冻的效力已控制不住泥土做成的身体溃散的速度,埃迪破门而入,看到的就是站在床边垂首不言的吉尔伽美什,还有,就躺在床上的恩奇都。

  埃迪径直走了过去。

  他想要离恩奇都更近一些,于是,便跪在了恩奇都的床边。

  他是一柄永不藏锋的利刃,所能做到的最大的程度,也就是在他曾经追求过、而如今已成挚友的人的身前跪下。可即使如此,他的背影仍旧没有丝毫的弯曲。

  “恩奇都。”埃迪最后一字一顿地叫出了这个名字。

  “死亡对我来说,是一个陌生的词。”

  他慢慢地握住恩奇都的手,将已经布满裂痕的手掌贴在自己的脸边,黄金眸被从头顶落下的阴影蒙住,看不见他此时的表情,只能听到声音:“我大概永远也不会死吧,也就没办法体会到你现在的感受。”

  “不过,没关系。”

  “为了你,为了我曾经追求过的你,为了我将用此身永久铭记的挚友……!!!”

  其实,这时的恩奇都还能听到声音,也还能用自己的话音来回应。

  但他什么都没有说,只在心中发出最后一声叹息:

  ——果然是笨蛋啊。不管是我,吉尔,还是我们两人都不自禁被吸引的这个男人。

  如果在不久之前,他放弃自己的高傲,顺势接受男人的追求,情况……应该和现在完全不一样吧。

  但世事没有“如果”,恩奇都更不会放下骄傲。

  他心怀对自己的遗憾,同时,又不得不满溢起对挚友的祝福。

  男人以前说过的那个词,在这里可以用上。

  “——”

  埃迪的眼睛突然不自然地睁大了。

  恩奇都没有挣开他的束缚,却用另一只手扣住了他的后脑,用最大的力气,将他按向了自己这边。

  眼中似是荡起了些微波澜,但那些波澜并不柔和,反而,更像是风雨席卷的海浪,传递出与平日的他全然不符的侵略感。

  亦或者,想要“得到”什么的欲望。

  恩奇都用这样的方式吻住了埃迪,让男人在极大的震惊下一时忘记做出恰当的反应。

  不仅是埃迪,连沉浸在悲伤之中的吉尔伽美什也呆了,望向这边的眼神诡异之中,还浮出了他本人都未曾察觉的心结。

  ——从这一个结果来看,至少在此时,是我赢了啊。

  啊啊……

  就当做,他最后的“坏心眼”吧。

  受地域位置的影响,这片区域的气温向来偏高,人们的衣着自然也以清凉为主。这一点,从乌鲁克城内的人们的打扮就能看出来。

  太阳此时便明晃晃地挂在天边,四周看不见的空气都像是被热量融化,光线也显得隐隐有些扭曲。

  然而。

  就是在如此高温、所有人都是轻装上阵的极端情况下——

  还有一个银色头发的男人,外面是看着就很厚实的披风,披风底下,竟然是皮质的黑色上衣、长裤、长靴。

  暂且不说他的打扮与这个时代严重格格不入,就看这一身厚重严密的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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