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5.第九章_真英雄以貌娶人[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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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5.第九章

  真英雄以貌娶人[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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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恩奇都注意到了这一点,眉头开始皱起:“蛇毒把泥土污染了,如果不处理的话,这里再也无法生长出植物,附近的动物也会受到毒的影响。”

  埃迪:“呃!”

  他方才完全没有想那么多,都打算轻松愉快地打道回府了。结果此时才突然想起,根据之前的观察,恩奇都很喜欢包括动物和植物在内的自然。

  虽然想要斩杀怪物,不弄出血是不可能的,但埃迪这一招阵势太大,几乎让蛇怪体内所有的血液全都喷涌而出。

  如果再等一阵,让冰全部融化,不止是这片森林,连外面的田地和村庄也别想留着了。

  “哼,这等劣等的生物就是麻烦。”

  吉尔伽美什开口了,话音依旧傲慢,但从意外地显露出严肃的表情来看,对于蛇毒可能造成的影响,他也感到稍微有一些棘手。

  “趁这些冰还没有全部融化,把尸体和被污染的部分烧掉……唔,不行。”

  埃迪疑惑道:“为什么不行?”

  吉尔伽美什:“难道你想指望本王亲自用什么无聊的魔术吗!”

  埃迪:“魔术?你们这儿也有魔术啊。”

  吉尔伽美什当然会魔术,论其造诣,还相当地不凡。

  但这位王的任性在这里也彰显无疑,他从不承认自己也算是神代古代的魔术师中的一员,对于所谓的魔术,基本上从来都不会去用。

  没有提前想到污染的问题,这一次确实是他们考虑欠妥。

  话说回来,吉尔伽美什虽然拒绝使用魔术,但对遗漏事件坐视不管更不可能。

  然而,就在思考其他办法的时候,埃迪托着腮,忽然道:“好吧,既然是我搞出来的事儿,那还是让我自己来收场。”

  不用其余两人问他有什么办法,埃迪就冲天空高喝:“快点下来,卢卡斯!”

  卢卡斯也跟着他们一起来了,不过是在埃迪严令它必须跟来的情况下。那只比人类还狡猾的鹰大抵是不高兴,一路都在上面飞着,不肯露面。

  此时埃迪突然呼唤它,就算不高兴,大哥之令也不敢不从。头顶狂风席卷,黑鹰顿时自高空俯冲而下。

  而此时,埃迪已经做好属于他那一份的准备工作了。

  蛇怪瘫倒的尸体只在这么短的功夫内就开始腐烂,在腐蚀进一步加重之前,埃迪把尸身、尸身下所有被毒液污染的泥土全都冻了起来,放眼一看,就像是一尊偌大的冰山。

  恩奇都抬头,刚好看见了熟悉的猛然降落的黑影。

  意想不到的是,卢卡斯似乎是要在冰封住蛇怪遗骸的冰山上降落,但实际情况并非如此。

  它从冰山之巅掠过,并没有触碰到冰块。

  可卢卡斯从那里飞掠而过,偌大的冰山就神奇地消失了。原地除了一个空荡荡的深坑,连点冰渣都没有留下。

  “这是……空间转移的魔术?”

  “差不多,反正一个意思。”埃迪也不掩饰,直接就道:“不然你们以为卢卡斯偷来的东西都放在哪儿?”

  “尸体就暂时放一放吧,等以后找到合适的地方,我再让卢卡斯丢掉。”

  还有些事情他倒是没有自己揭露,但吉尔伽美什和恩奇都不傻,都能猜得出来。

  埃迪,显然和卢卡斯有着相似的能力。

  这个男人不喜欢掩藏,但对于自己的事情也不会主动地提起太多,他的背后还有不少谜团。

  诸如他总是说起的“老家”究竟在哪里,他的背景,实力……种种都尚未清晰,用吉尔伽美什现在脱口的一句话来说,也就是——

  “你倒是藏得挺深啊。与本王一战,竟然还没有完全拿出真本事?”

  对于埃迪的来历,吉尔伽美什早就察觉到了古怪,但并没有打探的兴趣。他在意的就只有那一点。

  埃迪摆摆手:“你不也一样嘛,谁也别说谁。”

  “不过。”他又说:“要是哪天你想和我认认真真地打一场,我也奉陪。”

  交谈就暂时在这里结束,接下来,他们总该回去了。

  临走之前,恩奇都还在被破坏了一部分的森林中额外逗留了一阵。

  他跪下,抚摸着似乎被寒气冻得萎靡的野草的边角,硬是让埃迪看得产生了莫名的愧疚感。

  可恩奇都这么做并不是为了指责他,而是真心地安抚这些受伤的生灵。

  “暂且忍耐一下吧。”恩奇都这样轻声说着:“幸好,春天已经到来了,你们还能得到新生。”

  “是啊。”吉尔伽美什也接口,虽是面色冷淡的模样:”等我们回去,春祭也要开始了。”

  埃迪:“你们又在说我听不懂的话了。春天就算了,春祭是什么玩意儿?”

  吉尔伽美什:“一年之中最重要,但本王觉得毫无举办价值的节日。”

  他似乎真的对这个所谓的节日没什么兴趣,用最简洁的话给埃迪解释了一下。

  听完。

  埃迪:“……”

  埃迪:“我去!”

  “你们这里的人真是——不仅穿得这么奔放,连祭奠上都要当众搞这种事情?”

  埃迪觉得自己真是太孤陋寡闻了。

  好歹是个男人,床上那些事情他虽然没做过,但也是知道一些的。没想到是,这个世界的人如此奔放,要以性交作为祭祀的神圣形式。

  对此,他只能表示:“厉害,太厉害了,这就是文化差异吧,我——越来越欣赏你们了!”

  “嗯,到时候一定得去……”

  猛然间发现,恩奇都竟然在直直地盯着他看。

  少年模样的人偶面上是没有多余的表情的,但眉宇间皱起的些许纹路却极其少见地流露出一点心绪。

  碧绿色的眸子清澈见底,埃迪发现,自己的影子就印在了那里面,连一时噎住的僵硬都刻画得分明。

  埃迪:“……”

  毫无疑问,他还有一小段突兀的沉默。

  但那也情有可原吧,恩奇都,肯定能够理解。

  曾经显露过的、仿佛要将冰冷空洞的心融化的火焰再度在男人炽金的眼瞳中跳动,险些压抑不住,把其实没有忍多久、但他自己觉得有几十年那般难熬的热情全都宣泄出去。

  啊,那可不行,计划不就打乱了吗?

  所以,埃迪面不改色地改口,没有咬到舌头:“吉尔伽美什,那天我们一定得找个僻静的角落畅饮啊。”

  “祭典有什么有趣的,我完全赞同你的观点!”

  那吟诵一般的声音,似从遥远的天边落下,带着居高临下的冷漠和对无知人类的嘲讽。

  降临,然后轻描淡写地消散。

  埃迪整个人都是懵的。

  是他太狂妄了吗?是他太无知了吗?狂妄在对任何事情都怀以最大的热情,无知在面对此情此景时,竟不知是为何原因。

  他打从一开始就没有多想的习惯,也就根本没有想到,这个世界的本质,和他的“老家”完全不一样。

  生活在这里的人是活泼的,他很喜欢。

  这里还有外表和内心都无比美好的人,他很喜欢。

  可他不知道,还没有得到那般残酷的认知:“美”也是脆弱的。

  总有一些人……神,神,神!有着故意把美好之事物摧毁,让它上一刻如鲜花般开得正艳,下一刻便枯萎凋谢。

  埃迪听不见神传递给违逆者的那番宣言,无法像吉尔伽美什那样,先是错愕,随后怒至极致,赤眸中的阴翳几乎要污染全部的眼瞳,再之后才是突然扩散的苍白的沉痛。

  但他看得见,看得很清楚,恩奇都的身体表面出现了裂痕。

  最先仅仅是那只才将花儿放在他耳边的纤细的手,突兀的黑纹在手背绽放开来,仿佛让阴影尖啸着冲出,将这具绝美的躯壳贪婪地吞噬。

  “恩奇都……”

  “恩奇都,恩奇都……恩奇都!”

  “这是怎么回事!”埃迪问他。

  不管此前有多么疲惫,身体有多么沉重,埃迪都在这一刹那猛地起身。他下意识地想把恩奇都拉起来,但指尖却在快要触碰到恩奇都之时突兀地顿住。

  茫然的不解刚才恩奇都的眸子里散去,他现在竟显得无比平静,有一种恰是顺应命运指引的安然。

  “我是神造的兵器,如今因为触怒了创造我的主,就要回归泥土,变成我原本的样子。”

  “什么神不神兵器不兵器的……你给我起来!”

  恩奇都身上已经有一部分变成了泥土,埃迪用力拽他起来,在同时用冰冻住了他还在不断溃散的身躯。

  “谢谢你,埃迪。但是没用的。”

  “少废话!你——”

  埃迪第一次用如此暴躁的语气对恩奇都说话。

  本来后面还有半句怒不可遏的斥责,但就是卡在了那里,说不出来。

  他收缩的瞳孔在微不可见地颤动,最终显露出的唯一的动作,便是沉下眉头,重重地咬紧牙。

  “把恩奇都带回去。你守在他身边想办法,我就在外面,去找能救他的方法。”

  埃迪把被一层薄冰箍住身形的恩奇都推给了吉尔伽美什。

  他没再看那般轻易就接受死亡结局的恩奇都,而是直直地看向自己在这个世界得到的第一个挚友。

  稍感欣慰,吉尔伽美什的眼神跟他理应一模一样,从眼中烧起的怒火没有压制住理智,反而将根植于心的不甘与不服点燃——

  “你不可能屈服,更不可能害怕,对么,吉尔伽美什!”

  为什么要服?

  怎能够服输,让所谓的神无情地将他们共同的挚友夺去!

  “本王难道会给出另外的回答么,蠢货!不错,就是这样——打断了我们的兴致,还以嘲讽的口味落下那般傲慢的宣言,本王不可能忍下这口气。”

  阴戾在赤红的眼中闪动,怒不可遏的王一手抱住诧异的恩奇都,另一只手狠狠地拽过了埃迪的衣服。

  他们两人如出一辙的视线完全撞在了一起,鼻尖勉强从旁擦过。就是在这么近的距离之下,王对他的另一个挚友喝令:“去!”

  “然后,就算失败,也必须以最快的速度回来!”

  “你们啊……”

  恩奇都差点再一次将那句话说出来。

  ——你们啊,又在乱来了。

  似是只要埃迪和吉尔伽美什凑在一起,这两个任性的家伙就会做出些让既是旁观者、又是协调者的他无奈的事情。

  那时的恩奇都说着类似于埋怨的话,心里却是喜悦的。

  他喜欢如此自我的人类,更不要说,那两个人,是他在这世间得到的……最不愿意割舍的羁绊。

  可他现在却不能再说同样的话,不合时宜,并且,毫无疑问会辜负那两人的心意。

  在濒死的时刻,恩奇都才真正地意识到,自己已经不能算是一件兵器,一具人偶了。

  他终于有了“心”,前所未有的悲伤正在那颗珍贵的心中哀鸣。

  他也只能,在无尽的悲哀中,目视着埃迪远去。

  从那一天起,埃迪就没有休息过。

  不分白天与黑夜,永远固执地不愿合眼。

  白天寻找,晚上就用他的能力,从极其遥远的远方赶回乌鲁克,如此无休止的长途奔波,远超了人类身体所能承受的极限,也就只有他还能坚持。

  说是去寻找能让恩奇都活下来的办法……其实也就是,宛如困兽的垂死挣扎。

  找不到。

  根本找不到。

  唯一的“方法”,恐怕就只有恳求神收回惩罚这一条卑微的道路了。

  这条路,吉尔伽美什早就想到了,但他不愿去走。

  埃迪随后也知道了。

  这个世界的“神”跟他所知道的神是两种不同的存在,他的神创造了他所在的世界,然后将他们抛弃,所做的事情也就是这些。

  而这里的“神”与人类的距离并没有那么遥远,高高在上,却又不愿被人类所遗忘,总要做出点威慑一般的事情,来显示自己的存在感。

  埃迪来回了无数次,每一次都以尝试失败告终。他把卢卡斯留在了恩奇都身边,为的是让它能在恩奇都情况恶化的时候随时过来告诉他。

  他最后一次离开,是去更远的地方寻找吉尔伽美什对他提起的不死神药。据说吃下神药的人可以就此远离死亡,得到永生。

  再恶劣的环境,再困难的旅途,对埃迪来说都不是阻碍。

  虽说过程着实有些艰难,但一身是伤、疲惫不堪的他还是顺利地找到了不死药。

  那一刻,埃迪的眼睛亮了亮,刚露出轻松了些许的笑容。

  他弯下腰,要去摘下不死药带回乌鲁克,可在中途,他的动作突然僵住了。

  “噶……”

  “……”

  “噶——”

  “好了,不要闹了,卢卡斯。我知道了。”

  直起身时,埃迪的动作很慢。但之后,回程的速度却是最快的,他一刻都不能耽误,哪怕双腿像是灌了铅,从心底升起的疲意从几天前就在侵蚀他的意志。

  他赶回来了,没有带回不死药,因为已经没有必要了。

  冰冻的效力已控制不住泥土做成的身体溃散的速度,埃迪破门而入,看到的就是站在床边垂首不言的吉尔伽美什,还有,就躺在床上的恩奇都。

  埃迪径直走了过去。

  他想要离恩奇都更近一些,于是,便跪在了恩奇都的床边。

  他是一柄永不藏锋的利刃,所能做到的最大的程度,也就是在他曾经追求过、而如今已成挚友的人的身前跪下。可即使如此,他的背影仍旧没有丝毫的弯曲。

  “恩奇都。”埃迪最后一字一顿地叫出了这个名字。

  “死亡对我来说,是一个陌生的词。”

  他慢慢地握住恩奇都的手,将已经布满裂痕的手掌贴在自己的脸边,黄金眸被从头顶落下的阴影蒙住,看不见他此时的表情,只能听到声音:“我大概永远也不会死吧,也就没办法体会到你现在的感受。”

  “不过,没关系。”

  “为了你,为了我曾经追求过的你,为了我将用此身永久铭记的挚友……!!!”

  其实,这时的恩奇都还能听到声音,也还能用自己的话音来回应。

  但他什么都没有说,只在心中发出最后一声叹息:

  ——果然是笨蛋啊。不管是我,吉尔,还是我们两人都不自禁被吸引的这个男人。

  如果在不久之前,他放弃自己的高傲,顺势接受男人的追求,情况……应该和现在完全不一样吧。

  但世事没有“如果”,恩奇都更不会放下骄傲。

  他心怀对自己的遗憾,同时,又不得不满溢起对挚友的祝福。

  男人以前说过的那个词,在这里可以用上。

  “——”

  埃迪的眼睛突然不自然地睁大了。

  恩奇都没有挣开他的束缚,却用另一只手扣住了他的后脑,用最大的力气,将他按向了自己这边。

  眼中似是荡起了些微波澜,但那些波澜并不柔和,反而,更像是风雨席卷的海浪,传递出与平日的他全然不符的侵略感。

  亦或者,想要“得到”什么的欲望。

  恩奇都用这样的方式吻住了埃迪,让男人在极大的震惊下一时忘记做出恰当的反应。

  不仅是埃迪,连沉浸在悲伤之中的吉尔伽美什也呆了,望向这边的眼神诡异之中,还浮出了他本人都未曾察觉的心结。

  ——从这一个结果来看,至少在此时,是我赢了啊。

  啊啊……

  就当做,他最后的“坏心眼”吧。

  按照设想,今天本应是无比热闹,也无比高兴的一天。

  虽然说,埃迪的心情从来都没有黯淡过,但一系列的好事儿挤在一起涌来,还是让他兴奋了起来,以至于比往常更肆意飞扬。

  “这个地方还真是来对了。”

  几天前他揪着卢卡斯的尾巴毛,便提前发出了以上这般若有所思的感叹。

  “老家”完全是冷冰冰的,那儿的人,除了他和那个未曾谋面的妻子以外,大抵全都缺了点灵魂,不是完整的人。

  埃迪很早之前就觉得无趣,那个还未诞生就已经毁灭的世界太狭窄了,容不下他这样个性鲜明得过分的人。

  乌鲁克就不一样。

  论事实而言,乌鲁克就是跟他的“老家”截然不同的地方。他在这里遇到的人,也跟“老家”的人完全不一样。

  乌鲁克有吉尔伽美什,金色的王虽然笑声一如既往地吵闹,但脾气对他的胃口,也能和他畅快淋漓地打一场,舒展筋骨。

  乌鲁克有恩奇都,那真是一个美丽的人啊,绝美外表下的刚强也很让他喜欢——如果恩奇都能够尽快答应他的求婚,就更好不过了。

  乌鲁克还有一群也很合他胃口的人啊,无论男女老少,反正通通都很弱小。但不知为何,他觉得,这些弱小的人类身上有一种极其积极的力量,值得让他喜爱。

  他能察觉到,有无数双眼睛,无数道视线都在注视着他,其中有好奇,有尊敬,还有别的什么——

  那不是理所当然的嘛。

  就算此前没有经验,埃迪依旧是相当自然地默许了这些注视,就仿佛他本就应该吸引到这么多目光,并沐浴其中,昂然地前进。

  现在,春祭的第一天已到了傍晚,庆祝的活动却还没有结束。

  埃迪想着,当众宣布完他在追求恩奇都之后,按捺不了多久,他就要再一次正式地向恩奇都求婚。

  求完婚——肯定能够成功,他完全没想过自己会失败——就该去神庙找被他们遗忘了半天的吉尔伽美什了。

  这么美好的夜晚,如此值得纪念的日子,当然得拉上挚友,带上爱人,沐浴着夜色痛快地喝酒啊!

  没错,埃迪把步骤全都想好了。

  而他唯一没想到的,也就是最致命的那一个关键点——

  “恩奇都,答应我的求婚,成为我的妻子吧。”

  那个时候,埃迪半跪在恩奇都的身前,亲吻了一下美丽之人白皙如玉的指尖。

  很难用具体的言辞来形容那样的神情,与很少展露情绪的恩奇都比起来,感情时常外露的埃迪笑起来,真是格外地好看。

  有一种比通常意义上的“美”不同的美感,只因这个桀骜的男人神采飞扬,眼里除了刺人的光芒,更有婉转地柔情。

  仿佛在用这样的眼神告诉所面对的人他的真诚:他真的爱上了他。

  也几乎可以让被他面对的人彻彻底底地相信:他确实爱上了他。

  之所以是“几乎”,便是因为,恩奇都差一点就这么认为了。

  差点就被那永远炽热的感情——包括男人自己在内,将所有人蒙蔽的热情一同蒙蔽,但他的心在莫名地刺痛过后,最终还是坚持了自己原有的判断。

  “不要。”

  “婚礼就定在祭典结束之后吧,我……等等,你说什么?”

  埃迪愣住了。

  埃迪惊呆了。

  他的听力肯定是正常的,但为什么会听到不应该出现的话?

  恩奇都看到了浮现在男人脸上的似曾相识的神情——虽然这么说似乎不大好,但是,能让埃迪露出震惊到极点的呆滞表情,真的很不容易。

  于是,他默默地欣赏(是这样)了一下,才给了埃迪同样似曾相识地重击:“抱歉。”

  “我刚才拒绝了你的求婚。”

  埃迪再一次惊呆了。

  “为什么啊?!”

  恩奇都心想,理由很简单,就是他不久前便对埃迪说过的那件事。

  他喜欢他。

  他真的很喜欢他。

  但那只是“喜欢”,始于对美丽的欣赏和喜爱,此后,便产生了“想要和他在一起”的想法。

  真是单纯啊。恩奇都终于明白了,埃迪就是这么单纯的人。

  擅自用自己的热情去填补人偶心中的空洞,完全无法阻挡,最后果真成功了,但导致的结果,却并不那么完美。

  恩奇都不想责怪埃迪,因为,不知从那一刻起,他确实被触动了,也确实被融化了——

  可他也不愿意就这样答应。

  “笨蛋。”

  埃迪正迷茫着,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惹恩奇都不高兴了,可这时,他就听到从心上人的唇间吐出的轻柔字音。

  ——笨蛋。

  才被埃迪亲吻过的手指稍稍抬起,没过多久又落下。恩奇都学着之前埃迪的动作,摸了摸男人眼睛和眉头就快挤到一块儿去了的脸。

  埃迪按住了他的手背,不甘心地追问:“笨蛋什么的先不管了。你,真的要拒绝我?”

  恩奇都:“嗯。”

  埃迪:“一点儿机会都不给了?”

  恩奇都:“不了。”

  埃迪:“…………”

  这,简直是飞来横祸啊!

  埃迪险些被砸懵了。

  以他的性格,此时大概还应该继续追问,并且苦思冥想自己究竟在哪里得罪恩奇都了。

  可此时,他仰头,注意到恩奇都的神色,竟出乎意外地——恩奇都并非是面无表情的,也并非显露出生气,或是冷漠。

  绿发少年绝美的面庞甚至被一层浅浅的柔和笼罩着。

  他的眼里有更加柔和的笑意,埃迪看得出来。但与笑意并存的,还有毋庸置疑的坚定。

  也就是在注意到这一点之后,埃迪才微怔地确定,恩奇都是认真的。

  认真地拒绝了他的求婚。

  也就是说——

  他被相当认真,相当干脆地拒绝了啊。

  “好吧……你不愿意,我也不能勉强你……等等,虽然你这么无情地把我甩了,我还是得再问一句。”

  埃迪大概消沉了一秒,随后便重新振作了起来,目光炯炯地看向恩奇都:“不做妻子也不做情人,做朋友总行了吧。第一要好的挚友……位置已经被占了啊,那,你和吉尔伽美什并列第一?”

  他一说到这里,恩奇都便忍不住轻笑出了声。

  “算了,吉尔会生气的。只要是朋友就行了,没有必要分出个先后。”

  “……行吧。”

  恩奇都就此抽回了手,像刚才拒绝埃迪一样,干脆利落地离开了。

  埃迪这次没有去追。

  虽然明面上看不出来,他心里还是在郁闷。

  想不明白啊,怎么也想不明白。他往地上一躺,对着半圆的月亮苦思冥想,也还是不明白恩奇都为什么要拒绝他。

  明明气氛很好。

  明明他感觉得到,恩奇都的态度已经软化了,而且,恩奇都——

  唔,该怎么说呢。

  总而言之,他觉得恩奇都应该是喜欢他的。

  事实就是如此,现在的埃迪,无论如何都得不到正确的答案,也不会联想到恩奇都隐藏在“笨蛋”之后的话。

  他什么都想到了,就是没有想到,恩奇都骨子里深藏的骄傲。

  那可是个高傲不比吉尔伽美什少的人啊,即使如今的他还未完全脱离懵懂,但人类所拥有的部分情感,却已经在某个男人的影响下,率先地苏醒了。

  埃迪在地上躺了一阵,终于懒洋洋地爬起来了。

  惨遭拒绝的他决定去找吉尔伽美什喝酒。

  吉尔伽美什此时应该还在神庙,埃迪过去,也不出意外地找到了人。

  可是,和吉尔伽美什在一起的还有个人——哦,是神。

  祭典的期间,乌鲁克城的守护之神,金星女神伊什塔尔自天空落下。

  春祭的重要组成部分之一就是“神婚”,本来应是由一国的君主与接受供奉的女神结合,但吉尔伽美什这个任性的王对女神不感兴趣,此事就由祭司们代替了。

  然而,这一次,尊贵的女神竟主动来到王的面前。女神喜欢强壮的男人,于是,她便含情脉脉地向强大的吉尔伽美什求爱。

  埃迪这一过来,刚好就撞见了这一幕。

  毫无疑问,伊什塔尔生得美艳绝伦,身材更是曼妙动人,能让这世间所有的男人心醉。

  可被她的美丽醉倒的男人里,却不包括吉尔伽美什,也不包括埃迪。

  埃迪只看了伊什塔尔一眼,就漠然地移开了目光。

  伊什塔尔倒是在他出现之时投来了视线,神色似是僵了一下,其后才仿若无事地也把他无视。

  而吉尔伽美什就做得更决绝了。

  王压根就对伊什塔尔看不上眼,不仅拒绝了她的求爱,还当众把她嘲笑了一顿。

  “少自取屈辱了,伊什塔尔,本王对你这样的荡/妇,一根手指也不想碰。”

  伊什塔尔大怒:“什——”

  埃迪为挚友鼓掌:“拒绝得好!”

  伊什塔尔:“……”

  最终的结果定然是,遭到羞辱的女神怒气冲冲地消失了。她的到来没影响到王的好心情,她的离开,倒是让王的心情更好了几分。

  抛下被王的肆意之举惊得面如土色的祭司们,吉尔伽美什和埃迪找了个没人敢来打扰的僻静角落,如约开始彻夜痛饮。

  埃迪真的是在“痛”饮。

  给肺腑带来强烈灼烧感的烈酒就像白开水一样,被他毫不停歇地灌了一瓶又一瓶,吉尔伽美什的速度被他完全压住了。

  “怎么,终于被恩奇都抛弃了?”王一开口,就是比刀子还扎人的语言。

  埃迪一口酒喷出去,之后用袖子把嘴一擦,不高兴地瞪了过来:“你这早有预料的语气实在是太欠揍了啊!”

  “那不是很容易想到的事情么。”吉尔伽美什哼道:“你太小看本王的挚友了。那家伙,虽然最近变得有些……算了,反正就是这么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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