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4 章 不识_甩掉渣攻后草飞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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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4 章 不识

  ll寂静。

  死一般的寂静。

  烈烈的风声夹杂着胸腔内跳动的不甘心声,刺得他鼓膜欲裂。

  “爹!求您了,放过它吧!它是我唯一的……唯一的伙伴。”

  少年扑在瑟瑟发抖的小狗身上,向高大的男人不住哀求。

  “杀了它。阿渊。”男人向他递来一把锋利的匕首,“我们冉家的人,世代效忠帝君,不配拥有感情。”

  “不——”少年声嘶力竭地惨呼,“我不会杀它的!”

  “你明明已失人魂。何故……何故会这样……早知如此,当初我就不该留你。”

  男人的眼神在一点点冷冽,他扬起手中的皮鞭,“啪”地一声重重挥在少年削瘦的脊背,衣衫应声裂开一道口子,这鞭带了倒刺,打在稚嫩的身体上,霎时皮开肉绽,血沫横飞,可少年却还是死不放手。

  “你不杀它,我就打死你。”男人又挥下一鞭,命人给痛到失神的少年灌下迷药,“冉家,不养废物。”

  “唔——”喝下迷药的少年,眼神和意念在一点点涣散,他迟缓地接过那把刀,却还是未能下手,最后,趴伏在地的小狗不忍心再看主人被鞭笞,哀叫一声,冲到了少年的刀下。

  四散的鲜血溅透了少年的白衫。

  自那之后,少年便不再穿白衣,更是……畏惧血污。

  他没能保护好他的小狗。

  他不能再不保护好他的小草了。

  “听到了没有!下跪投降!”时荆的一声断喝,将冉成渊从过往中拉回。

  “哐啷”一声,银枪被冉成渊扔到地上,他摇摇晃晃地下了马,重重跪到地上。

  “哈哈哈哈哈哈!大家看啊!大家看啊!一向心高气傲的冉侯爷给我下跪了!他给我下跪了!爹!你看到没有!他向我下跪了!”

  四下果然一片哗然。

  冉成渊已听不清众人的奚笑声,因为时荆双目赤红,他将手中的刀对准冉成渊的胸口,用力没了进去。

  “求你。放过芝儿。”

  冉成渊胸前已被鲜血染红,他膝行几步,任凭刀口刺得更深,表情却依旧没变,低声重复,“求你放过芝儿。”

  原来,被刀划破皮肉,是这样的感觉。

  芝儿,你曾经是不是也这般痛过。

  冉成渊的意识在一点一点模糊。

  可他惨白的唇边却浮起了一丝笑意,他……他居然能感知到芝儿曾经的痛楚了。

  他……可以共情了……

  “去死吧,冉成渊!”

  时荆的怒吼声仿若自天际传来,强烈的痛感一波胜似一波。

  冉成渊双手撑地,呕出一大口鲜血,眸光涣散。

  倏然间,天地变色,飞沙走石,士兵们纷纷扔下武器蒙住双眼,只见一道金光闪过,时荆甚至来不及看清,冉成渊便已随这束金光一齐消失不见。

  *

  行尸。

  这是夏念芝看到这些一拥而上的病患时,蓦然想到的词。

  他的袖口,裤脚都被人死死拉住,更有甚者,已经张了嘴,想撕咬他。

  季云萼等人听到庙里的响动,刚想冲进去,却被这一幕吓得驻足不前。

  “喂,珠子,你还在吗?”

  夏念芝费力地推开扑过来的一个人,对念珠说道。

  “当然在!”珠子的声音却略显疲弱,但还是逞强道,“我绝不会离开你。”

  “好!那我们一起冲出去!”危急关头,夏念芝深吸了一口气,闭目凝神间,竟在掌心聚起一道绿光,震开了那些疫民。

  可是没有用……

  很快,那些人又蜂拥而至。夏念芝在他们眼中,是唯一的希望。

  珠子终于开始放光。

  夏念芝大喝一声,将念珠高举于头顶,灿灿金光照亮了这漆黑的佛堂,此些疫民也像是受了惊,一个个不敢再动,呆滞地盯着念珠。

  “诸位!稍安勿躁!”夏念芝终于开口,声音轻缓好听,“我既已来到栄南,必定不会见死不救!请大家给我一点时间,我一定会研制出药方,解了这疫病!”

  夏念芝的话,似是真能抚人心魂,神志不清的疫民们果然后退了几步,给夏念芝让开了一条道路,季云萼等人也赶紧上前,护送夏念芝离开寺庙。

  “公子,怎么样?疫病可有法救吗?”

  夏念芝随季云萼回到下榻的驿站,点头道,“我只能尽力一试。姑娘,你派人替我采摘些新鲜的芝草,我需配药制方。记得,要山中的野芝草。”

  “好!”季云萼见夏念芝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大喜过望,赶紧吩咐下去,“公子,那你在此稍作休息!太好了!太好了,百姓们有救了!”

  夏念芝瞧季云萼难得露出了小姑娘家的开心模样,也心下稍慰,他顾不得休息,回到房间,又提笔写起了药方。

  “小草。你别管这事了行不行。”

  一直闷不做声的珠子终于又开了口,“这真不是简单的疫病,是天罚,天罚你懂吗?天意不可违。”

  “我不懂。”夏念芝头都没抬,“我看这些凡人身受病痛,很是可怜,想帮帮他们罢了。”

  “帮他们……帮他们……苍生不仁……那些人何尝对你好过!”珠子愤愤不平地嘀咕。

  “嗯?你在说什么?”夏念芝专注得很,没有听见,珠子却又不开口了。

  因为夏念芝此时目不斜视,鬓发微乱的样子,好……好勾人……

  珠子飞了起来,趁夏念芝不备,悄悄钻进了他的怀中。

  “……”

  夏念芝无奈地捞出这串珠子,“你真的很烦。”

  珠子不满地道,“你之前是傻草时也喜欢往我怀里钻……”

  夏念芝自然不信,他搁下书纸,摸了摸珠子,“有些乏了,你陪我出去走走罢。”

  “好!”珠子不忘叮嘱他,“你多穿些衣物,晚间风寒,可别着了凉!”

  夏念芝“嗯”了一声,听话得披上外衣,才缓缓行至房外。

  今夜的月色不甚明亮,雪已歇了,石子地的路面结了层薄冰,反射出幽幽的光亮,透了骨子凄清。

  夏念芝身材笔挺,青衣墨发,立于庭中,莫名孤寂。

  “小草。”

  “嗯?”夏念芝嗓音轻缓好听,慵慵懒懒的。

  “你真的要用芝草救……救那些人吗?你也是草,不会心疼……心疼自己的同伴吗?”

  珠子这话把夏念芝逗笑了,“怎么会。我们草药,最大的心愿便是可以为人入药。”

  “那……”珠子不甘心地问他,“你以前是草时,也是这样想的吗?”

  “我?我不记得了。”夏念芝摇首,“我很多事情都不记得了。”

  珠子又不做声了,像是藏了很重的心事。

  它明明知道自己的过往,却除了那些浑话,从不愿同他透露太多,夏念芝抿了唇,眉宇间压了些不快,“对了,珠子,你叫什么?”

  “我叫夫君啊!”珠子又恢复了一贯说话的语气,嬉皮笑脸地道。

  夏念芝冷了脸,“你再这般,我就扔掉你了。”

  说着,作势取下念珠,远远地抛了出去。

  哪知,这厚脸皮的珠子在夜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后,又悬了回来,冲夏念芝笑道,“不逗你了!你以前叫我阿缘!”

  “阿……圆……”夏念芝难得起了笑意,“是因为你圆滚滚的吗?”

  “才……才不是!”阿缘急促否认,“是缘分!缘分的缘!你说我们之间……有缘!我也给你取过名字!夏念芝,你的名字,是我给你取的!”

  那是一个晚夏的星夜。

  年轻的帝王在花苑中自斟自饮,星辉洒落肩头,留下一片斑驳光影,帝王的脸笼在当中,却是分外忧愁。

  直到……

  一个身姿纤瘦的青衣少年走近,他才转脸笑了,凤眸中盛满了暖意,温柔得像要化水。

  “你怎么来了?”低沉的声音骤然轻响,帝王笑嘻嘻地搭上他的肩膀,“在宫中待着可还习惯?”

  青衣少年垂眸看着那双手,帝王的温热自肩上涌入心头,微红了脸点点头。

  “来陪朕喝几杯。”帝王将他拉到一旁的白玉石凳前坐下,为他斟满酒水,“这是朕命人在宫外买来的,是新春酿的梅子黄酒,不醉人的,你尝尝。”

  “好。”少年端起酒杯,饮了一口,果真绵长醇厚,滋味儿清甜,心里仿佛也被这蜜酒浇了一层。

  酒不醉人人自醉。

  “你还没告诉过朕,你的名字。”帝王突然凑近少年,低下头,顽笑似的追寻他的眼睛,少年只顾闪躲,但猝不及防地,还是望进了帝王的眼底,四目相接,他心下慌乱,匆忙别过脑袋,答得支吾,“臣……臣还没有……没有名字。”

  为渡人而下凡的小仙草,居然忘记给自己取名了,一时间羞窘交加,双手不安地交叠,生怕被人看出端倪。

  “无妨。”帝王轻柔地执住了他的手,“你可还记得几日前,你第一次在林中见到朕时,叫朕什么吗?”

  “阿……阿缘……”

  少年试探性地轻语。

  帝王笑了,“不错不错。也不知你是从何得知了朕的名讳。其实,你叫错了,你该叫朕阿渊的。”帝王顿了顿,“不过阿缘,朕也喜欢。这样罢,你给朕取了一个名字,朕也还你一个名字。”

  帝王仰头,望了望无际银空,花影在他的侧脸轻轻流动,从此烙在了少年心头。

  “春去夏至,北雁南寻,我念芝草,思卿来归。你喜着青衫,人也俊美如草木,朕也给你取了一个名字——”

  “夏念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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