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0 章 疫病
ll“到底……是谁给我放血的……”夏念芝的声音低了下来，“是那个吸噬我灵气的人？”
珠子知道自己说漏了嘴，懊丧得很，不再吭声。
“那个人……叫冉成渊是吗？”
夏念芝心思敏锐。
他从季云萼等人的话中，能听出来，冉成渊和他以前……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再说……每每一想到这个名字，胸口的伤处仿佛更痛了。
夏念芝想，这人……一定是伤害过他。
或许……正是他的仇人。
思及此，夏念芝的眸光沉了沉，“你不跟我说也没关系。待我恢复记忆……我…我自会去找他报仇的。”
“你这个痴人…怎么会舍得……”珠子喃喃轻语。
“你在说什么？”夏念芝没有听清。
珠子却继续吵闹起来，“我不管，反正你不准再放血救人了！你要是不听我的，我就……我就……我就……”
珠子说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最后赌气似的，飞回到夏念芝的手腕上，不理他了。
夏念芝无语地摸了摸念珠，叹了口气，合衣躺回床上。
他对于之前所发生的一切，丝毫没有头绪。
这念珠虽然一直在陪伴他，但很多时候又遮遮掩掩的，看来，要想恢复所有的记忆，也是任重道远。
夏念芝没有告诉念珠的是，他这些天能感受到丹田内重新聚集了一些灵气。
虽然珠子说他灵脉尽毁，没有办法运功施法……
但就如同那天他击退时荆一样，假以时日，说不定……他就能重新恢复灵力……
那时，他就不会像现在这样，处处受制于人了。
客栈的榻前，开了一扇木窗。
夏念芝透过窗儿，远目眺望了眼外边，乌云蔽天，不见月色，晚间还起了风，现下仍未停歇，侧耳能听得窗棱被风吹得啪啪作响。
夏念芝的心中没来由地一紧：他又想起之前做的那个梦了。
梦中的他和男子后来怎么样了呢？
难道……真的葬身于那场天雷了吗？
这梦究竟又在预示着什么？
数不清的疑问在夏念芝心头盘桓缠绕。
“喂。小草。还没睡着？”
正当夏念芝想的入神之时，珠子又冷不丁地开了口，“你怎么了？”
夏念芝翻了个身，淡淡地道，“我伤口疼，睡不着。”
夏念芝这话，倒没有作假。
他身子单薄，可却受了不少伤。
除了胸口那块乌黑发紫的印记和手臂上密布的伤口，他的肩上，背上，腿弯处都有很重的踢伤……
就连十根手指，都指骨不平，方才写字时，很痛。
“你……你……对不起。”
珠子突然对夏念芝道歉，且不再是之前那般不正经的样子，语气愧疚难当，“对不起！”
“……你道什么歉。又不是你伤的我……”
夏念芝移开目光，“我以前……我以前是个很坏的人吗……否则……为何会被人这般虐打……”
“不是！不是！”珠子矢口否认，“你一点儿也不坏！你之前……不…你一直…一直都很善良单纯……是…是…”
“……是什么？”
“是欺负你的人坏！”珠子气鼓鼓地道，“他就是个又坏又笨的蠢货！”
“……”
夏念芝失笑，“你怎么好像比我还生气？”
“毕竟你…你千年前，也曾经是我的人嘛。那个时候呀……我们可恩爱了……”
珠子又厚脸皮地说道起来，可它见夏念芝面色又冷下来了，只好委屈巴巴地住了嘴，“你别生气了，别生气了，我不说了就是。你再忍忍，我这几日也在灵珠内修炼呢，待我什么时候功力增强了，我就从珠子里出来，为你治伤去痛！”
“我……我的灵力不稳定。而且我不会治伤，以前都是你以灵力催动我，我才能为你缓解病痛的。但如果我能出来，一定有办法帮你的，要是你真的痛得很，明天我就…我们一起去找大夫！再开些别的药擦擦！凡人的医术虽然比不得仙家，但也总好过你这样自己熬着！”
珠子辞切切。
其实，它上次为了救活夏念芝，已经将大半灵力都用尽了。
之后又为了不让旁人动夏念芝，更是拼尽全力吓跑了那两个时荆派来的兵卒……
它现下也很虚弱，但是它却不愿同夏念芝说。
可奇怪的是，它的意识却越来越清楚。
在漫长的年月里，它作为一缕残魂，被困于黑暗的念珠，不能动弹，不能发声，每次都只能眼睁睁地看夏念芝在人世间受苦，受欺，却不能救他，心碎难当，痛得不能自已。
可现在，它却逐渐苏醒，有了意识，还能动了……
它也不知，这是为何。
但它却很开心，因为它终于可以好好地陪在夏念芝身边，守护他。
它甘愿将自己困于念珠千年之久，只为能保护他的小草。
只为有朝一日，能再见一见夏念芝。
哪怕就这样说说话，它也无憾了。
“谢谢你。”听了珠子的啰嗦，夏念芝勾了勾嘴角，“伤都结痂了，这点痛，我还是能忍的。”
他知道珠子虽然嘴巴很讨人嫌，但是心地不坏，也是真的在关心他。
“嗯。如果忍不了了，一定要跟我说。”珠子仍不放心地叮嘱他，“你这小草，一直都不懂照顾自己的。又总嘴硬。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找回记忆……助你……助你重新飞升，做回那个高高在上的司药仙君。这样，你就不会再被人欺辱了。”
念珠郑重其事地说道，却又在心里悄悄补充了一句，哪怕……
哪怕你飞升后……就不记得我了。
可我…也只希望你能好好活着，再不受苦。
＊
翌日一早，夏念芝就随季云萼等人继续奔赴栄南查看疫病。
听说是栄南等地的县官在相国大人的命令下已经自发地派人守住了城门，减少流通，闲杂人等一律不得出入城池。
幸而季云萼手握令牌，他们才得以顺利入内。
甫刚一入城，夏念芝就隐隐觉得不大对劲。
这怪病，恐真跟什么魔物有关。
城中一派肃杀，沿路鲜有人迹，家家户户皆紧闭门窗，可越往城中走，越能听到隐隐传来的哀嚎与哭叫声。
夏念芝勒紧马绳，抬头望了眼天，一团黑气正笼罩于上，映得整个苍穹都乌压压的，一派死气。
季云萼也放缓了速度，骑马与夏念芝并行，解释道，“这只是栄南境地其中的一个城池……其他的更惨，有的州镇……甚至人都死光了……所以夏公子，若你真懂仙法，你一定要救救大卫这些无辜的臣民啊！”
夏念芝不置可否。
今晨醒来时，珠子又催他赶紧逃走，可夏念芝拒绝了，珠子现下已经不说话了，估计躲起来在生闷气。
其实夏念芝心中并未有什么苍生大义。
他对以前的事一概不知，他也不清楚自己究竟是否真的有能力去救这些泱泱万民，只是如今却是徒徒生了些好奇：他想弄清楚这疫病是怎么回事。
同样，也想弄清楚自己的过往。
于是，夏念芝问季云萼，“那些感染疫病的人都在哪里？”
季云萼身边的手下闻忙答道，“都被集中安置在城郊的佛堂中了。这阵子，县里也派了人在庙外布摊，为病人提供粥食……可是…每日里都有人死，也会有新的病人送过来，皇上再这般不管不顾，恐怕……恐怕这儿也支撑不了多久！”
夏念芝拧了眉，“你们带我去看看。”
季云萼点头，策马在前头带起了路，行至荒郊，人声便更多了点儿。
夏念芝下了马，看到了不远处的那座佛堂寺庙。
从外观之，这庙宇的装饰甚为华丽，之前应该也是个香火鼎盛的，可现下门槛上却积了厚厚的一层灰，大门已被砸碎了大半，挂在门框上，隐约能窥见里头的惨状。
数以百计的感染者，就那样衣不蔽体地躺在庙内的草席上哀叫等死，稍有意识的，便跪在佛堂中，求神拜佛，庙外，一个不大的摊子孤零零地立在一旁，旁边是一桶粥和几个搪瓷碗。
“你们不能进去。”
摊边的守卫瞧见夏念芝正打算踏入寺庙，赶紧冲过来拦住他，“这疫病会传染的！”
季云萼对守卫亮了亮令牌，“无妨，这位公子乃是医官，我们是奉了相国大人的命令前来查探的。夏公子，你且去看看这病症可有法子医，但万不可直接触碰病人……”季云萼压低了声音，“这病确实传染，且速度极快。”
“嗯。你们在外头候着吧，我去看看。”夏念芝淡漠地应了一声，可他才刚踏入寺庙，裤脚就被一个人抓住了。
夏念芝疑惑地回过头。
拉住他的人是一个男孩儿，约摸十来岁，小脸脏兮兮的，浑浊的眼里噙满了泪水，“公子！公子！求您……求您去看看我爹吧！”
爹……？
“求求您了！”
男孩见夏念芝没有作声，更用力地不松开手，“我爹他快要不行了！求求您了！求求您了！”
这孩子应该也已感染疫病了。
夏念芝瞥见了他的手上腿上，都在流血。
那孩子还在不断磕头哀求，不住地流下热泪。
夏念芝有些怔忡。
他木然地跟着男孩行至庙堂最角落的一处地方。
只见那里正躺了个汉子，那男人双目紧闭，大张着嘴，已经不见多少呼出的气，身上好多血污，甚至于走近后都能闻到些腐臭味了。
可那男孩儿却仿若未觉，扑到男子的怀中哭着唤了声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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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子知道自己说漏了嘴，懊丧得很，不再吭声。
“那个人……叫冉成渊是吗？”
夏念芝心思敏锐。
他从季云萼等人的话中，能听出来，冉成渊和他以前……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再说……每每一想到这个名字，胸口的伤处仿佛更痛了。
夏念芝想，这人……一定是伤害过他。
或许……正是他的仇人。
思及此，夏念芝的眸光沉了沉，“你不跟我说也没关系。待我恢复记忆……我…我自会去找他报仇的。”
“你这个痴人…怎么会舍得……”珠子喃喃轻语。
“你在说什么？”夏念芝没有听清。
珠子却继续吵闹起来，“我不管，反正你不准再放血救人了！你要是不听我的，我就……我就……我就……”
珠子说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最后赌气似的，飞回到夏念芝的手腕上，不理他了。
夏念芝无语地摸了摸念珠，叹了口气，合衣躺回床上。
他对于之前所发生的一切，丝毫没有头绪。
这念珠虽然一直在陪伴他，但很多时候又遮遮掩掩的，看来，要想恢复所有的记忆，也是任重道远。
夏念芝没有告诉念珠的是，他这些天能感受到丹田内重新聚集了一些灵气。
虽然珠子说他灵脉尽毁，没有办法运功施法……
但就如同那天他击退时荆一样，假以时日，说不定……他就能重新恢复灵力……
那时，他就不会像现在这样，处处受制于人了。
客栈的榻前，开了一扇木窗。
夏念芝透过窗儿，远目眺望了眼外边，乌云蔽天，不见月色，晚间还起了风，现下仍未停歇，侧耳能听得窗棱被风吹得啪啪作响。
夏念芝的心中没来由地一紧：他又想起之前做的那个梦了。
梦中的他和男子后来怎么样了呢？
难道……真的葬身于那场天雷了吗？
这梦究竟又在预示着什么？
数不清的疑问在夏念芝心头盘桓缠绕。
“喂。小草。还没睡着？”
正当夏念芝想的入神之时，珠子又冷不丁地开了口，“你怎么了？”
夏念芝翻了个身，淡淡地道，“我伤口疼，睡不着。”
夏念芝这话，倒没有作假。
他身子单薄，可却受了不少伤。
除了胸口那块乌黑发紫的印记和手臂上密布的伤口，他的肩上，背上，腿弯处都有很重的踢伤……
就连十根手指，都指骨不平，方才写字时，很痛。
“你……你……对不起。”
珠子突然对夏念芝道歉，且不再是之前那般不正经的样子，语气愧疚难当，“对不起！”
“……你道什么歉。又不是你伤的我……”
夏念芝移开目光，“我以前……我以前是个很坏的人吗……否则……为何会被人这般虐打……”
“不是！不是！”珠子矢口否认，“你一点儿也不坏！你之前……不…你一直…一直都很善良单纯……是…是…”
“……是什么？”
“是欺负你的人坏！”珠子气鼓鼓地道，“他就是个又坏又笨的蠢货！”
“……”
夏念芝失笑，“你怎么好像比我还生气？”
“毕竟你…你千年前，也曾经是我的人嘛。那个时候呀……我们可恩爱了……”
珠子又厚脸皮地说道起来，可它见夏念芝面色又冷下来了，只好委屈巴巴地住了嘴，“你别生气了，别生气了，我不说了就是。你再忍忍，我这几日也在灵珠内修炼呢，待我什么时候功力增强了，我就从珠子里出来，为你治伤去痛！”
“我……我的灵力不稳定。而且我不会治伤，以前都是你以灵力催动我，我才能为你缓解病痛的。但如果我能出来，一定有办法帮你的，要是你真的痛得很，明天我就…我们一起去找大夫！再开些别的药擦擦！凡人的医术虽然比不得仙家，但也总好过你这样自己熬着！”
珠子辞切切。
其实，它上次为了救活夏念芝，已经将大半灵力都用尽了。
之后又为了不让旁人动夏念芝，更是拼尽全力吓跑了那两个时荆派来的兵卒……
它现下也很虚弱，但是它却不愿同夏念芝说。
可奇怪的是，它的意识却越来越清楚。
在漫长的年月里，它作为一缕残魂，被困于黑暗的念珠，不能动弹，不能发声，每次都只能眼睁睁地看夏念芝在人世间受苦，受欺，却不能救他，心碎难当，痛得不能自已。
可现在，它却逐渐苏醒，有了意识，还能动了……
它也不知，这是为何。
但它却很开心，因为它终于可以好好地陪在夏念芝身边，守护他。
它甘愿将自己困于念珠千年之久，只为能保护他的小草。
只为有朝一日，能再见一见夏念芝。
哪怕就这样说说话，它也无憾了。
“谢谢你。”听了珠子的啰嗦，夏念芝勾了勾嘴角，“伤都结痂了，这点痛，我还是能忍的。”
他知道珠子虽然嘴巴很讨人嫌，但是心地不坏，也是真的在关心他。
“嗯。如果忍不了了，一定要跟我说。”珠子仍不放心地叮嘱他，“你这小草，一直都不懂照顾自己的。又总嘴硬。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找回记忆……助你……助你重新飞升，做回那个高高在上的司药仙君。这样，你就不会再被人欺辱了。”
念珠郑重其事地说道，却又在心里悄悄补充了一句，哪怕……
哪怕你飞升后……就不记得我了。
可我…也只希望你能好好活着，再不受苦。
＊
翌日一早，夏念芝就随季云萼等人继续奔赴栄南查看疫病。
听说是栄南等地的县官在相国大人的命令下已经自发地派人守住了城门，减少流通，闲杂人等一律不得出入城池。
幸而季云萼手握令牌，他们才得以顺利入内。
甫刚一入城，夏念芝就隐隐觉得不大对劲。
这怪病，恐真跟什么魔物有关。
城中一派肃杀，沿路鲜有人迹，家家户户皆紧闭门窗，可越往城中走，越能听到隐隐传来的哀嚎与哭叫声。
夏念芝勒紧马绳，抬头望了眼天，一团黑气正笼罩于上，映得整个苍穹都乌压压的，一派死气。
季云萼也放缓了速度，骑马与夏念芝并行，解释道，“这只是栄南境地其中的一个城池……其他的更惨，有的州镇……甚至人都死光了……所以夏公子，若你真懂仙法，你一定要救救大卫这些无辜的臣民啊！”
夏念芝不置可否。
今晨醒来时，珠子又催他赶紧逃走，可夏念芝拒绝了，珠子现下已经不说话了，估计躲起来在生闷气。
其实夏念芝心中并未有什么苍生大义。
他对以前的事一概不知，他也不清楚自己究竟是否真的有能力去救这些泱泱万民，只是如今却是徒徒生了些好奇：他想弄清楚这疫病是怎么回事。
同样，也想弄清楚自己的过往。
于是，夏念芝问季云萼，“那些感染疫病的人都在哪里？”
季云萼身边的手下闻忙答道，“都被集中安置在城郊的佛堂中了。这阵子，县里也派了人在庙外布摊，为病人提供粥食……可是…每日里都有人死，也会有新的病人送过来，皇上再这般不管不顾，恐怕……恐怕这儿也支撑不了多久！”
夏念芝拧了眉，“你们带我去看看。”
季云萼点头，策马在前头带起了路，行至荒郊，人声便更多了点儿。
夏念芝下了马，看到了不远处的那座佛堂寺庙。
从外观之，这庙宇的装饰甚为华丽，之前应该也是个香火鼎盛的，可现下门槛上却积了厚厚的一层灰，大门已被砸碎了大半，挂在门框上，隐约能窥见里头的惨状。
数以百计的感染者，就那样衣不蔽体地躺在庙内的草席上哀叫等死，稍有意识的，便跪在佛堂中，求神拜佛，庙外，一个不大的摊子孤零零地立在一旁，旁边是一桶粥和几个搪瓷碗。
“你们不能进去。”
摊边的守卫瞧见夏念芝正打算踏入寺庙，赶紧冲过来拦住他，“这疫病会传染的！”
季云萼对守卫亮了亮令牌，“无妨，这位公子乃是医官，我们是奉了相国大人的命令前来查探的。夏公子，你且去看看这病症可有法子医，但万不可直接触碰病人……”季云萼压低了声音，“这病确实传染，且速度极快。”
“嗯。你们在外头候着吧，我去看看。”夏念芝淡漠地应了一声，可他才刚踏入寺庙，裤脚就被一个人抓住了。
夏念芝疑惑地回过头。
拉住他的人是一个男孩儿，约摸十来岁，小脸脏兮兮的，浑浊的眼里噙满了泪水，“公子！公子！求您……求您去看看我爹吧！”
爹……？
“求求您了！”
男孩见夏念芝没有作声，更用力地不松开手，“我爹他快要不行了！求求您了！求求您了！”
这孩子应该也已感染疫病了。
夏念芝瞥见了他的手上腿上，都在流血。
那孩子还在不断磕头哀求，不住地流下热泪。
夏念芝有些怔忡。
他木然地跟着男孩行至庙堂最角落的一处地方。
只见那里正躺了个汉子，那男人双目紧闭，大张着嘴，已经不见多少呼出的气，身上好多血污，甚至于走近后都能闻到些腐臭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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