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沈清之死
第83章沈清之死
齐老爷子点头道：“是，可是你爸对林如萱的感情很深，离婚后也放不下旧情，又拉不下脸去求和，那一段时间经常喝得大醉，每次醉酒后都说后悔离婚，但如果他去求林如萱复婚，也是对不住沈清，毕竟林如萱那一场大闹，不但砸了沈清的书店，还毁了他的名声，不管沈清是否对你爸爸有意，事实上人家都没有半分对不起他的地方，这么对人家实在没有道理。
因为你爸爸的身体，我严禁他喝酒，可是我根本管不住他，他心中苦痛，不喝点酒连觉都睡不好，可他动过那样大的手术，小心将养着都来不及，哪里禁得住这样糟蹋？为了你爸爸，我不得不去了林如萱的娘家，舍了这张老脸去劝林如萱跟你爸复婚，但林如萱态度很坚决，又怨恨你爸没有第一时间亲自去求，怎么也不肯回来，我又不能把人家绑回去，事情就陷入了僵局。
我焦心你爸爸的身体，那段时间也烦闷的很，在一次与沈清的通话中，说了你爸离婚的事，当天晚上，沈清时隔数年后顶着大雨再一次登门，想要看看你爸的情况。
我当时是很高兴的，因为沈清的话，你爸爸应该能听得进去，我也希望，沈清能帮忙劝你爸爸要爱惜身体，我给他们年轻人留了空间，去照顾你洗澡睡觉，让他们两人在房间里交谈。”
说到这里，老爷子停顿了一会儿才继续说道：“可能是因为那段时间我有些劳累，因为沈清的到来心神有些松懈，在哄你睡觉的时候趴在你的床边睡着了。等我醒来时，天都快亮了，我去看你爸爸的时候，却发现你爸爸的房间里有些凌乱，他也没有睡，就坐在床边发呆，而沈清已经不见了。
我问过你爸，才知道他们发生了争执，沈清在半夜时冒雨走了。
沈清来的时候，是打车来的，而咱家的位置你也知道，别说是下着大雨的半夜，就是大白天，也是打不到车的，那个那个时候，还没有叫车软件，我都不敢想象沈清是怎么走的，我都顾不上跟你爸爸发脾气，连忙开车往沈清的家里赶，不想却扑了个空，他的书店也是大门紧闭，沈清连夜带着南舟离开了宁城。”
齐昱想象着老爷子描绘的场景：大半夜，沈清拖着跛腿，在大雨中仓皇的走出齐家的半山别墅，跌跌撞撞的走到山下，又站了不知多久，才艰难的拦住一辆车，带着一身湿淋淋的寒意回到家里，连夜收拾行李，带着小小的南舟离开。在这个过程中，他可能根本无心洗澡换衣服，就那样穿着一身湿衣服，用冰凉的手牵着南舟的小手，安静的走出家门，走出宁城。
想到这里，齐昱的心中也有些发紧，那个被爷爷从小到大一直念着“有愧”，甚至因为这份愧疚左右了他的鸿星婚姻的、阴影一般的男人终于有了立体的形象。
齐老爷子面上露出几分难掩的痛苦之色，接着道：“你爸爸酒醒之后，被我大骂了一通，他也有些后悔，便与我一起去找沈清，但那时沈清已经出了宁城，我们并不知道他去了哪里。我问你爸爸跟人家说了什么，让人家连从小长大的城市都呆不住，他说……”
齐老爷子抹了把脸，再开口时有些艰难的道：“你爸爸因为家庭破碎，迁怒于沈清，酒醉之下口无遮拦，说他婚姻破裂的不幸都是沈清造成的，还说人家沈清是灾星，会破坏他的幸福，甚至点破了沈清对他有情的事。
沈清当时放下话说，不会再打扰你爸爸的生活，此生不会再见他。果然，沈清一去之后，杳无音讯，你爸爸也急了，我们父子到处寻找沈清，终于在几个月后，在一个不起眼的小镇子的医院中找到了他。”
齐昱皱眉道：“医院？”
齐老爷子的气像是叹不完一样，声音中带着浓浓的痛悔：“我们找到他时，他已经病重，他当年受伤，命悬一线，好不容易才抢回一条命来，本来就伤了底子，身体变得不太好，后来又捐出去一半的肝，就更不好了。那个雨夜，他大受打击，冒雨离开，身冷心也冷，又一路奔波，在那镇子里落脚之后就病倒了，本以为能挺得过去，却没想到一病不起，他放心不下南舟，一直硬撑着，直到看到了我，把南舟托付给了我，才终于放心的去了。”
老爷子的脸上流下两行泪来，又马上被他用力抹掉了，只是声音难免带上了几分哑意：“那一年他三十六岁，正是男人鼎盛的年纪，他原本那么出色，在这个年纪，正应该绽放属于他的光华，可是他却带着对南舟的愧疚，无声无息的死在了一间简陋的病房里。
他临终前对我说，他把南舟从孤儿院里带了出来，本以为可以给他一个安稳的家，没想到却要早早离世，是他对不起南舟，南舟还小，他就算是死也放不下心，他说他这辈子最对不起的人就是南舟，带他出来却又早早扔下了他。
当时南舟就站在他的床边，一声一声的叫着爸爸，听得我心痛如绞。
南舟幼时命苦，沈清给了他一束光，带他回家，可是在温暖了短短四年之后，这束光又没有了，他又剩下了伶仃一人。
我在沈清的病床前承诺，会好好抚养南舟长大，我齐承荣的孙子有什么，南舟就有什么，我会好好照顾他，不会再让他受委屈，只可惜，我大话说得太早，做出的承诺没能做到，让南舟在我的眼皮底下受苦，将来到了地下，是没脸见故人之面了。”
齐昱有些艰涩的道：“沈叔叔他……就这么……没了？”
齐老爷子叹息道：“人的生命坚强时可以很坚强，在绝境之下也能活下来，可脆弱的时候也可以很脆弱，大厦崩塌，只在一息之间。”
齐昱心头一窒，他甚至都不敢去想沈南舟当时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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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老爷子点头道：“是，可是你爸对林如萱的感情很深，离婚后也放不下旧情，又拉不下脸去求和，那一段时间经常喝得大醉，每次醉酒后都说后悔离婚，但如果他去求林如萱复婚，也是对不住沈清，毕竟林如萱那一场大闹，不但砸了沈清的书店，还毁了他的名声，不管沈清是否对你爸爸有意，事实上人家都没有半分对不起他的地方，这么对人家实在没有道理。
因为你爸爸的身体，我严禁他喝酒，可是我根本管不住他，他心中苦痛，不喝点酒连觉都睡不好，可他动过那样大的手术，小心将养着都来不及，哪里禁得住这样糟蹋？为了你爸爸，我不得不去了林如萱的娘家，舍了这张老脸去劝林如萱跟你爸复婚，但林如萱态度很坚决，又怨恨你爸没有第一时间亲自去求，怎么也不肯回来，我又不能把人家绑回去，事情就陷入了僵局。
我焦心你爸爸的身体，那段时间也烦闷的很，在一次与沈清的通话中，说了你爸离婚的事，当天晚上，沈清时隔数年后顶着大雨再一次登门，想要看看你爸的情况。
我当时是很高兴的，因为沈清的话，你爸爸应该能听得进去，我也希望，沈清能帮忙劝你爸爸要爱惜身体，我给他们年轻人留了空间，去照顾你洗澡睡觉，让他们两人在房间里交谈。”
说到这里，老爷子停顿了一会儿才继续说道：“可能是因为那段时间我有些劳累，因为沈清的到来心神有些松懈，在哄你睡觉的时候趴在你的床边睡着了。等我醒来时，天都快亮了，我去看你爸爸的时候，却发现你爸爸的房间里有些凌乱，他也没有睡，就坐在床边发呆，而沈清已经不见了。
我问过你爸，才知道他们发生了争执，沈清在半夜时冒雨走了。
沈清来的时候，是打车来的，而咱家的位置你也知道，别说是下着大雨的半夜，就是大白天，也是打不到车的，那个那个时候，还没有叫车软件，我都不敢想象沈清是怎么走的，我都顾不上跟你爸爸发脾气，连忙开车往沈清的家里赶，不想却扑了个空，他的书店也是大门紧闭，沈清连夜带着南舟离开了宁城。”
齐昱想象着老爷子描绘的场景：大半夜，沈清拖着跛腿，在大雨中仓皇的走出齐家的半山别墅，跌跌撞撞的走到山下，又站了不知多久，才艰难的拦住一辆车，带着一身湿淋淋的寒意回到家里，连夜收拾行李，带着小小的南舟离开。在这个过程中，他可能根本无心洗澡换衣服，就那样穿着一身湿衣服，用冰凉的手牵着南舟的小手，安静的走出家门，走出宁城。
想到这里，齐昱的心中也有些发紧，那个被爷爷从小到大一直念着“有愧”，甚至因为这份愧疚左右了他的鸿星婚姻的、阴影一般的男人终于有了立体的形象。
齐老爷子面上露出几分难掩的痛苦之色，接着道：“你爸爸酒醒之后，被我大骂了一通，他也有些后悔，便与我一起去找沈清，但那时沈清已经出了宁城，我们并不知道他去了哪里。我问你爸爸跟人家说了什么，让人家连从小长大的城市都呆不住，他说……”
齐老爷子抹了把脸，再开口时有些艰难的道：“你爸爸因为家庭破碎，迁怒于沈清，酒醉之下口无遮拦，说他婚姻破裂的不幸都是沈清造成的，还说人家沈清是灾星，会破坏他的幸福，甚至点破了沈清对他有情的事。
沈清当时放下话说，不会再打扰你爸爸的生活，此生不会再见他。果然，沈清一去之后，杳无音讯，你爸爸也急了，我们父子到处寻找沈清，终于在几个月后，在一个不起眼的小镇子的医院中找到了他。”
齐昱皱眉道：“医院？”
齐老爷子的气像是叹不完一样，声音中带着浓浓的痛悔：“我们找到他时，他已经病重，他当年受伤，命悬一线，好不容易才抢回一条命来，本来就伤了底子，身体变得不太好，后来又捐出去一半的肝，就更不好了。那个雨夜，他大受打击，冒雨离开，身冷心也冷，又一路奔波，在那镇子里落脚之后就病倒了，本以为能挺得过去，却没想到一病不起，他放心不下南舟，一直硬撑着，直到看到了我，把南舟托付给了我，才终于放心的去了。”
老爷子的脸上流下两行泪来，又马上被他用力抹掉了，只是声音难免带上了几分哑意：“那一年他三十六岁，正是男人鼎盛的年纪，他原本那么出色，在这个年纪，正应该绽放属于他的光华，可是他却带着对南舟的愧疚，无声无息的死在了一间简陋的病房里。
他临终前对我说，他把南舟从孤儿院里带了出来，本以为可以给他一个安稳的家，没想到却要早早离世，是他对不起南舟，南舟还小，他就算是死也放不下心，他说他这辈子最对不起的人就是南舟，带他出来却又早早扔下了他。
当时南舟就站在他的床边，一声一声的叫着爸爸，听得我心痛如绞。
南舟幼时命苦，沈清给了他一束光，带他回家，可是在温暖了短短四年之后，这束光又没有了，他又剩下了伶仃一人。
我在沈清的病床前承诺，会好好抚养南舟长大，我齐承荣的孙子有什么，南舟就有什么，我会好好照顾他，不会再让他受委屈，只可惜，我大话说得太早，做出的承诺没能做到，让南舟在我的眼皮底下受苦，将来到了地下，是没脸见故人之面了。”
齐昱有些艰涩的道：“沈叔叔他……就这么……没了？”
齐老爷子叹息道：“人的生命坚强时可以很坚强，在绝境之下也能活下来，可脆弱的时候也可以很脆弱，大厦崩塌，只在一息之间。”
齐昱心头一窒，他甚至都不敢去想沈南舟当时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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