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裴明夏x谢鸿 无主角出没 选订_离婚后,我爱上了痴傻前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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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4章 裴明夏x谢鸿 无主角出没 选订

  第144章裴明夏x谢鸿无主角出没选订

  裴明夏看见郑博,想了一下现在的状态,只觉万分尴尬。

  果然他应该坚决挣脱季同回旅馆的,一身狼狈的被围观总比借用季同的浴室后迎面看见人家男朋友的好。

  【我说我只是借个浴室你信吗?】

  在今天可能会挨揍的猜想中,他尽量自然的向郑博点了下头,不动声色的解释道:“郑律师,我借个浴室,非常感谢……”

  【这么说好像也不对……啊……】

  他现在就是后悔,为什么没有在第一时间撤离现场,狂奔回旅馆。

  郑博的目光从裴明夏的身上转到季同身上,突然冷笑了一声道:“看来你这里更不方便,我还有事,先走了。”

  季同哪能让他就这么走了?忙死死的拽住他的胳膊,大吼一声:“我可以解释!这是裴明夏!”

  季同是什么样的力气和身手?他下了死力气,郑博除非把胳膊砍了,否则根本一动都动不了,只气得声音更冷了些:“不用介绍,我认识他。”

  季同以力量优势拖住他,强行将人拽进了屋里,反手关上门,身体靠在门上堵着门口快速的道:“我刚才跟你说过我们遇到了一起车祸,这不是因为一起去救人,搞得一身脏么?裴明夏为了救那司机被玻璃划伤了手,他再怎么说也是我的老战友,我家离得近,就带他回来简单清洗包扎一下就这么简单!”

  他想了一秒又补充道:“不信的话,你可以问南舟!他前夫也在场,随便问,这事儿我一点也不心虚,真的。”

  季同用自己堵着门,郑博除非跳窗,否则根本就出不去,他沉着脸,听了季同的一长串话,半晌才幽幽的道:“你爱带谁回家是你的自由,不必跟我解释,我们又没有什么关系。”

  季同还是没管住花花惯了的嘴:“怎么会没关系呢?毕竟睡都睡过了~”

  郑博的脸以肉以眼可见的速度铺上一层红云,张了张嘴却没能说出话来,毕竟季同说的是事实。

  从浴室出来就贴着墙站着、恨不能把自己融入墙内的裴明夏微微睁大了眼睛,偷偷对季同翘了下大拇指,这个小波浪音好厉害啊。

  季同见郑博说不出话,越发得寸进尺:“我还没说你拔啥无情,穿上裤子就不理人呢,你还生气……”

  郑博一张冷白皮都快变成小龙虾,咬着牙根一字字道:“屋、里、有、外、人!你能不能不要口无遮拦……再说这是一回事吗?”

  季同眨了眨眼睛,突然上前贴着郑博的耳朵用气音道:“我跟你讲,我叫裴明夏过来,不只是为了处理伤口……他好像打算把谢鸿甩了,我要探听第一手消息!”

  郑博的耳朵被他呼出的热气烫得发热,偏开头皱眉冷笑道:“人家怎么样跟你有关系?就这么盼着人家恢复单唔……”

  “身”字还没说出来,季同就火速捂住了他的嘴,压低声音道:“你小点儿声!我告诉你我就是个小心眼儿的人,就看不得姓谢的好,就想看他笑话!这个瓜我今天一定要吃,反正你来都来了,独乐乐不如众乐乐,一起开心一下……”

  裴明夏见他们两人贴在一起咬耳朵,自觉自身亮得晃眼,便以不引人注意的速度慢慢挪到门口,一边伸手去拉门一边语速极快的对季同道:“谢谢你让我来你家清洗血迹,你们慢聊,我还有些事就先走了,还有谢谢你的衣服,回头我洗好给你送过来或者折现给你……”

  季同把人带回来就是想要打听事儿,当事人跑了还了得?他长腿一抬,动作敏捷的一个侧踢,刚打开一小半的门“咣”的一声又合上了。

  他也不把jio收回来,就这么维持着高抬腿踢着门的姿势道:“唉(二声)~不要着急,大家都不是外人,没什么可回避的,你看我药箱都找出来了,好歹包扎一下再走。”

  郑博看了看一脸奸笑的季同和被堵在门口尴尬的摸着自己鼻梁的裴明夏,突然笑了笑,施施然的走到沙发边坐下道:“裴先生受了伤,还是要先处理一下的好,有什么事也不急于一时。”

  季同忙道:“对对对,你过来坐着,我看看你手。”

  裴明夏看了看季同,心里想到他是有事要问,只得叹了口气,走到郑博的对面坐下。

  季同打开药箱,从里面拿出医用酒精药水棉球纱布之类的东西。

  裴明夏左手拿起镊子夹了个棉球沾了酒精就直接按在伤口上,各种涂,特别熟练也十足暴力,看着就很疼,可他却连眉头都不皱一下。

  季同忍不住道:“你自己不方便,我来帮你吧。”

  裴明夏抬头笑了笑道:“没事,这一点算不上什么伤,又不是后背够不到的地方,自己来就行。”

  季同知道这家伙不是个娇气的人,也就不再坚持,只坐到郑博身边沉默的看着裴明夏动作麻利的处理手上的伤口,像闲聊一般缓缓道:“你之前说的,最后一次为他尽力是什么意思?”

  裴明夏动作非常快,手口并用利落的将纱布打了一个结,屈张了几下手指,抬头道:“字面儿意思。”

  他指了指自己,温声道:“不是为他,是给我自己这近九年的感情画一个终点。”

  季同道:“谢鸿说,你们这些年分分合合,想必也没少折腾,这么多年都过去了,你怎么突然下定决心了?”

  裴明夏身体坐得笔直,垂眸低笑了一声道:“这不奇怪,他为什么会进去的?因为闹事伤人。

  为什么会闹事?因为他旧情难忘,跑来找你,然后因为你已经走出了过去而脑羞成怒。

  那在他心里,我算什么?从他决定找你的时候就已经表明是要踹了我了,这难道不足以成为一个放下的理由吗?”

  季同沉默了一下道:“这确实是充分的理由,但你……看起来并不太意外,你并不是完全因为这件事而突然作下的决定,而是早有想法了吧?”

  裴明夏用细瘦的手指轻轻拽着右手纱布的边缘,拽出一个线头儿来,在手里来回扯着,面上看起来云淡风轻的道:“你看出来了?确实,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他的心思,我一早就知道,要断了的想法也不是近期才有的,没有这次的事,我也准备摊牌了。”

  他叹了口气“有些事情,当最初的一步走错了,就很难再回头,付出的感情越多,就越是难以抽身。

  我以前总是想,我已经为了这段感情付出了这么多的时光,做出了这么多的努力,现在放弃,不但可惜,还会让自己这些年的守候变成一个笑话。”

  他真的笑了笑道:“曾经我很不明白,大家都是谈恋爱,为什么我的感情路就走得这么累,直到后来有一次我突然发现,原来我所以为的感情其实并不存在,它只是一个并不被需要的、扭曲的‘报恩’而已。

  它从一开始,就是个笑话。

  一个笑话,讲太长了就没意思了不是吗?要及时收尾才好。”

  他似乎真的觉得很有意思,神色如常的笑了笑,只是在抬眼看向季同时,露出了几分歉意,轻叹道:“季同,你是恨我的吧?”

  季同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手撑着额头道:“我问你一个问题啊,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我跟谢鸿有过一段儿的?”

  裴明夏回答的很快:“我腿伤不到一年的时候吧。”

  季同微皱了下眉头。

  裴明夏又开始拽那根线头儿,声音不高却很清晰:“当时我的腿复健还没完成,谢鸿在我们第一次上床,意乱情迷的时候叫了你的名字,那是我第一次提分手,我记得很清楚。”

  郑博的脸色无法控制的沉了下来。

  季同脸色也显得有些难看,觉得有被冒犯到:“那是你们交往第一年吧?为什么又跟他合好了?”

  裴明夏停顿了一下,似乎是在回忆当时的心情,过了一会儿才道:“后来他来找我,说你是他前任,高中时期谈的恋爱,他一时难以忘怀,但往事如风,人要向前看,他或许一时忘不掉,但会在以后的日子里努力去爱我。

  我一直知道,他虽然答应跟我在一起,但心里并没有那么喜欢我,也算是有点心理准备。

  不瞒你们说,我当初告白,其实有点儿胁迫的意思,对他一直有些心虚。我那时以为他人在我身边,天长日久的,前任终有一天会忘记的,加上我实在是很喜欢他,就动摇了。甚至我当时还在想,他能一直对前任念念不忘,正好证明了他是一个长情的人不是吗?”

  裴明夏笑了笑道:“他确实长情,一直到现在,你依然是他心口的那颗朱砂痣。”

  郑博忍不住冷笑道:“他能记到现在,是因为季同干净利落的踹了他再也不属于他了。有一种人,永远只渴望自己得不到的东西。”

  季同关注的是另一件事:“你怎么胁迫他了?”

  裴明夏轻挑了下眉梢,算是对郑博的话点头表示赞同,接着自嘲的笑了笑道:“就是利用他的同情心呗,其实我跟谢鸿之间走到这一步,是我自己咎由自取。当初我的腿受了伤,他很难过,我就趁着那个机会,在进手术室之前挣扎着跟他表白,他果然就答应了。”

  他转过头,看了看窗外,语气平平的道:“我是该谢谢他的,因为这件事的喜悦,冲淡了些后来得知自己残废了的时候的痛苦,顺利的度过了那段最鸿星难捱的时光,没有一蹶不振,而是努力的想要乐观的面对生活。

  那时候我想着,至少我还有母亲,还有他。

  我受伤、提前退伍的事,没敢告诉我妈,她年纪大了,我怕她会受不了。

  我父母在我不记事的时候就离婚了,是我妈一个人把我带大的,我长这么大,不知道父亲长什么样儿,也从来没有见过我母亲那边的亲戚,我只有我妈这一个亲人,她不能来,我身边基本就没人照顾,是谢鸿不嫌弃我瘸了腿,不但没有反悔交往的事,还在我受伤期间细心照顾我。

  我当时常常想,这辈子能遇到这样一个人,变成残废也值得了。”

  季同冷声道:“不,你错了,他不配。”

  裴明夏用手抹了把脸,身体放松了些,轻轻倚在沙发靠背上,似是有了些倾述的欲望,接着道:“可能吧,我们的性子其实不太合,看待事情的观点大多不一致,我做事他总是看不惯,我又不肯为了迎合他而总是忍气吞声。

  后来我们在一起的时间越长,这个问题就越明显,刚开始时彼此之间还能克制些,后来就总是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虽然没动手,但也是争吵不断,两个臭脾气的人,总是因为很小的事情就争执起来,针锋相对,各不相让。

  期间我觉得心累,也觉得我们大概并不合适,就又提过一次分手,但后来,又糊里糊涂的合好了。

  我终究还是喜欢他,在一起的时候觉得累,但分开了却又舍不得,主动跑回去找机会求和好。

  大概三年前,有一次他喝醉了酒,回来耍酒疯,嘴里又开始喊你,我火了,觉得心凉,第一次动手打了他一拳,然后他就疯了一样冲上来和我对打。”

  他叹了口气,接着道:“是真的对打,像对待敌人那样,招招都是狠手。

  我全盛的时候,也就堪堪能跟他打个平手,腿坏了这些年,疏于训练,再加上行动不灵活,根本不是他的对手,这么说不准确,是根本没什么还手之力,当时被打到内出血。

  他那时候,掐着我的脖子,红着眼睛对我说,就是因为我从中破坏,你才会跟他分手,是我不知廉耻的去勾引他,被你发现,你们的感情才走上了末路,我是个扫把星,是破坏别人感情的小三儿,还因为自己卑鄙的私欲拖着他蹉跎了这么多年。

  在那个时候,我才知道,原来他和‘前任’并不是在我喜欢他之前结束的,而是在我追他的时候你们还在交往,我的出现,确实破坏了你们的感情。

  也是在那时候我才知道,他心里并没有一丝丝的喜欢我,甚至在他的潜意识里,是恨我的,这种恨,平时被压抑着,终于借着酒劲爆发了出来。其实我这个人吧,虽然有时候为达目的有些不折手段,但介入别人的感情并不在我的容忍范围之内,我不屑于去做这种事,可事实是,我确实做了。

  我问他,既然他当时有男朋友,为什么不跟我说,为什么在我频繁示好的时候不拒绝我。

  他说,因为大家平时相处得都很好,他觉得我可怜,怕伤我自尊心。

  怕伤我自尊心。

  多好的回答啊,他是怕伤我自尊心,怕我下不来台,才会不明确拒绝我,让我一直以为有希望。”

  他再次自嘲的笑:“咱们这种人吧,对杀意很敏感,当时我能感觉到他是真的想要掐死我的,我以为我死定了。

  我就觉得很可笑,我可笑,他也可笑,我笑得昏过去,他不知是突然酒醒了还是怎么,没有掐死我,反而把我送去了医院,在我醒来之后,还半跪在病床前跟我道歉。

  那次他落了泪,说之前的都是酒后疯话,让我不要放在心上。”

  季同也像郑博一样绷着脸,面色不太好看:“就这样你还留着他过年?”

  裴明夏又开始叹气:“我就很不明白,当时我追他,虽然碍于纪律没有明目张胆,但也没有太避着人,熟悉我们的人都知道我喜欢他,我们队长还因此私下找我谈过话,让我别太嚣张。

  我和谢鸿是搭挡,住在一个宿舍里,每天一起训练、出任务,晚上回宿舍睡觉,他很少偷偷往外跑,平时也没有跟你表现的很亲近,我单知道你们曾经是同学,却没发现你们是恋人。”

  季同木着脸道:“当时部队有纪律,不允许谈恋爱,有了感情的牵绊,会在出任务的时候干扰判断、难以保持冷静。

  我们在入伍之前就约定好要隐瞒我们的关系,只在每个月找机会出去见一面。

  当时想着来日方长,要趁着年轻,为未来拼一次,等将来退了伍,或是不论哪一方能在军中有所建树,一切都稳定了,再公开关系,不管是结婚还是怎么样,都有大把的时间可以在一起。

  那时候因为我们的关系违反纪律的原因有些心虚,在外面特别注意避嫌,不敢在明面儿上有过多接触互动,比对别人还要冷淡些。”

  郑博无声的冷笑,似是想说什么,却又没有说。

  裴明夏点了点头,算是解决了一个疑惑,有些感慨道:“年轻啊,当时太年轻了,浑身一股子冲劲,看上了就不遗余力的去追,现在想想,当时的我在你们眼里一定是非常可笑的。”

  他笑了笑,又接着之前的话道:“我当时就问他,既然如此深爱季同,为什么还要答应跟我在一起。

  我不依不饶的逼问了好几遍,他才说,因为我为了救他伤了腿,落下残疾,他心怀愧疚,不忍让我失望,不忍拒绝我,跟我在一起,算是报答我舍身救他的恩情。

  呵,不忍心,又是不忍心,这就是传说中的‘无以为报,以身相许’了吧?

  我真的,哑口无言,谁让我当时选在那个节骨眼儿上表白,是真的包含了私心呢?

  可是从良心讲,我救他的时候真的没想那么多,而且当时千钧一发,也没有那个时间想别的。我离他位置最近,又看到了落石,不说是他,就算是别的战友背着孩子,我也一样会去救的。

  而我也相信,如果处在他那个位置的是我,我的战友也会去救我,至少在那一瞬间,是战友之间的真情,不是想要得到他的手段啊。

  我表白是临时起意,确实是想要用伤势搏取一些同情,让表白的成功率高一些,但当时我没想到那伤势会那么严重,我以为能接回来的,最多遭些罪……

  不过不管我怎么想,事实如此,我理亏,真的一点也不无辜。

  这可能就是自作孽不可活吧。我先用伤势搏他同情,那他心有愧疚以身相许,我奸计得逞,他有情有义身不由己,并说不出什么错来。

  而他酒后骂我的那些,也确实有道理,毕竟你们之间的感情确实是我破坏的,我也确实跟他纠缠了好几年,这些都是不争的事实,无可辩驳。

  破坏了你们的感情是我作了孽,我认,可是他怪我耽误了他的好年华……这些年他蹉跎了时光,我的时间也是会流逝的啊,我为了维系我们的感情,也是付出无数的努力的,结果他告诉我,我小心翼翼去维护的感情它其实根本不存在,这只是一场可笑的‘报恩’。”

  季同再次重复道:“那是三年前的事,然后你又留着他一起过了三个年?”

  裴明夏也叹了口气,面上带了些往事不堪回首的神情:“也没有,当时我觉得荒唐,就跟他分手了,那时我下了极大的决心,出院之后搬了家,从此不再跟他联系,他的电话、微信,一切联系方式都被我删了,他后来又找我几次,我也没有理会,我想要忘了他,重新开始属于我的生活。

  在我们分开一年多的时候,我母亲不小心摔了一跤,脑溢血去世了。

  我很难过,母亲走了以后,我在世上就没有亲人了。

  这个时候,谢鸿来了我家,然后不由分说的帮我操办了我母亲的后事。

  这个说起来,我也是应该谢谢他的,我当时沉浸在悲痛中,很多事情反应都慢了半拍,要是没有他,只怕丧事都要被我办得一踏糊涂。

  之后的一段时间,他经常来陪伴我,劝我看开些。

  当时我母亲新丧,心中实在空得慌,身边有个人就想抓着,又阴暗的想着,他欺骗我的感情,我就潜伏回他身边报复他……”

  他抬头对着季同笑了笑,道:“这想法是不是很可笑?”

  季同面无表情:“确实可笑,你应该大巴掌把他扇到外面去,或许你会难过一段时间,但当你走出丧母之痛,就能迎接你的新人生。”

  裴明夏赞同的点了点头:“确实,可当时我魔障了,产生了这种害人害己的想法。

  不过不管怎么说,我人生中最痛苦的两个阶段,都是他陪着我一起度过的,他也是我第一次那么认真爱上的人,对于我来说,是任何人都无法替代的。

  或许是自欺欺人吧,总之我在他提出复合的时候顺势答应了他,又‘潜伏’回了他身边。这次我不再照顾他的情绪,维护那可笑的感情,我只想肆意的去挥霍一次他对我的好。

  我把每一天都当成最后一天过,不再给他做饭,只让他给我做;不再照顾他的生活,只让他照顾我;我们在争执时我也不再有丝毫退让,只一味的想出最恶毒的话去刺伤他。

  他说我变了,变得不再是从前的裴明夏。

  他没有说错,我在某一次洗完澡照镜子的时候,突然发现我已经变成了自己不认识的样子:尖锐、刻薄,满脸都是人生的不如意。

  我当时就被自己吓醒了。

  回想那两年,我像是一头钻进了死胡同中,说的每一句话、做的每一件事都在伤人伤己,我在绞尽脑汁去刺伤他的时候,又何尝不是在屠戮自己呢?

  然后我就觉得很累,一切都变得索然无味,我甚至都不知道,我这样做是不放过他还是不放过自己。

  其实仔细想想,他也没有对不起我什么,救他是我自愿的,不是他求着我去救的,喜欢他也是我自己的选择,没有任何人逼我,他用自己八年的时间向我报恩,八年换我一条腿,怎么也够了。

  况且我腿并没有截掉,只是跛了而已,甚至并不影响生活,怎么想,似乎都是我赚了,既然我赚了,那我还纠结什么呢?”

  季同头痛的道:“这个账不是这么算的裴明夏……”

  裴明夏摇了摇头道:“不管怎么算,现在我的想法是,不想再在他的身上浪费时间,一个八年已经够长了。

  我们之间是一本烂账,千头万绪,分不清对错,也无所谓对错了,这两年我也把他折腾得很惨,前尘往事,就一笔勾销了吧。

  现在他惹了祸,我想尽全力帮他奔走一次,就算是还他当初帮我操办我母亲丧事的人情,到时候怨没了,恩也消了,以后我们就各走各路,老死不相往来。至于我能做到哪一步,就尽人事,听天命吧。”

  他看了看季同,温声道:“对他,我并不愧疚,因为这些年我对他真心实意,没有对不起他的地方。让我感到不安的是你,这么多年,我都欠你一声道歉,年少时气盛,总觉得自己也是受害者,也羞于见你,可是等我年纪大了,细细想来,才越发惭愧,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我当年介入了你和谢鸿的感情都是事实,因为我的出现,让你……”

  季同揉着额角打断他道:“用不着,怨有头债有主,我就算要恨、要算账,也该去找谢鸿。你刚才有一句话说对了,很多事情,千头万绪,很难分清对错,再说事情已经过去多长时间了,我不是个喜欢跟自己较劲的人,一个谢鸿而已,还不甚至于让我恨,更不至于让我惦记这么多年。”

  他学着动画片儿的样子装模作样的结了一个临时自创的手印,低喝道:“邪魔退散!滚一边去!”

  郑博忍无可忍的抬手打散了他的“手印”,无语道:“你几岁了?”

  裴明夏也忍不住低低的笑了一声。

  季同“手印”被打散,也不生气,只转头对裴明夏道:“抱歉,我追根问底,是揭了你的伤疤。”

  裴明夏轻摇了下头道:“没有,我被自己吓醒了之后,也想开了,命里无时莫强求啊,本就是我强求了。

  我残疾之后,说是要乐观面对,其实心底一直有些自卑,甚至有时候会突然暴躁,觉得自己是个废人,原来的战友们都各奔前程,我……就不太愿意跟他们联系,渐渐的联系就都断了。

  母亲走后,我更是连个能报喜不报忧的人都没了,跟谢鸿相处的也不好,这些事憋在心里好几年,能说出来,竟也觉得轻松了些。”

  季同没骨头一般斜倚在沙发上道:“轻松了就回去睡一觉,别再管这些劳什子事,等你再过几年回头看,当时觉得痛不欲生的事其实也就是那么回事儿,人呐,自己开心最重要,纠结那么多都没有用。”

  裴明夏点了点头道:“确实,你是一个豁达的人。”

  送走了裴明夏,郑博忍不住毒舌道:“说得好听是豁达,说得难听就是没心没肺。”

  季同“呸”了一声:“拔啥无情……”

  郑博脸色迅速涨红:“季!同!”

  季同眼珠子一转,单手扶头做柔弱状道:“哎呀别这么凶,人家今天受到了惊吓,到现在还有点头晕……”

  郑博脑袋上的黑线成排的掉了下来。

  要是没看到他跟谢鸿那大块头对拳,他现在这样子可能还有点迷惑性,可现在……

  郑博生生打了个冷战,咬牙道:“季同,你这样子玩,有意思吗?”

  季同见此法不奏效,马上站直了笑眯眯的道:“哪有玩,我在很认真的讨你欢心,那你现在欢心了吗?”

  郑博:“……”

  【这货到底是谁放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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