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莲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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恒王妃正在打量苏夏时，闻言忍不住问道：“怎么，你俩跟苏家姑娘还是相识的不成？”
齐衡快人快语，当下就将之前“流民”一事说了个大概。
“怪不得…”恒王妃很是不安地看向穆氏：“你没受着惊吧？”
穆氏倒是第一次听到马车外的事，心惊之余，起身将苏夏时和苏云瑶拉到自己身边，手心冒汗：“还好，只多亏了十一殿下和国公府二公子相助。”
“苏夫人太客气了！”齐衡道：“不过那些流民确实凶狠呢…”
齐衡就像是一个骄傲的孩子，将自己如何与“流民”搏斗的场面大肆渲染地讲了一通。
只他说得越精彩，穆氏就越心惊。
苏夏时坐在最外侧，真是恨不得拿东西堵上齐衡的嘴。
待齐衡说罢，穆氏的脸色已沉了又沉。
卫惊蛰淡然一笑，手指轻轻扣在桌子上，说道：“苏夫人也不必后怕，十一殿下这是玩笑话罢了。那些不过是些寻常的流民，只人数多了些而已。况且，我们出手本也就是应该的。”
一番话，让穆氏稍稍安心了些。
苏夏时也极其满意。心道：这卫惊蛰倒是说了句人话，他们出手本就是应该的！
就在这时，外间有小沙弥奉了菜肴传进来。
灵安寺有专门为留宿的香客准备的席宴，第一轮上来的多是小碟子，样式繁多，只大都是花式冷拼盘。
“六公主怎的还没到？”齐衡问道。
恒王妃身后的侍女低头解释：“回十一殿下，六公主说是坐了一天马车不舒爽，之前叫了斋饭送去东升院用过，就歇下了。方才奴婢也唤过六公主，只六公主她…”
齐衡大手一挥，打断了侍女的话：“算了，她惯常那般…”话落，又看向恒王妃：“叔母，那咱们就不等她了吧？”
齐衡直接唤恒王妃“叔母”，也就是将自己的身份放下了，同时也将六公主的身份放下来。
恒王妃笑道：“罢了。横竖上热菜还得一会儿，让人再去媛儿房里唤一声，若她真不想来，便不来罢。”
齐衡耸了耸肩，兀自拿了面前的酒壶，拉着卫惊澜吃起酒来。
恒王妃无奈地摇了摇头，拉着穆氏道：“倒是让你见笑了。”
穆氏没说话，转头看了一眼苏云瑶。
苏云瑶会意，随即从袖口拿出一方自己绣的帕子递了过去。
穆氏将帕子转交给恒王妃，笑盈盈地说：“瞧瞧云瑶的手艺，是不是比之前更上一层楼了？”
一方小小的帕子，上面绣着朵兰花，虽简单却栩栩如生，而且还是难得的双面绣。
恒王妃不由得夸赞道：“好好好，云瑶确是个好的，我儿有福喽。”
“王妃谬赞，都是大伯母教的好。”苏云瑶说。
恒王妃如今看着自己的准儿媳是越看越满意，只她的身份要是能再高一些就更好了。
穆氏似乎洞察了恒王妃的心思，抿了口茶，说道：“云瑶这孩子性子好，自小在我跟前长大，是个懂事知礼又贴心的。当初王爷跟我们当家说定这亲事时，我还颇觉不舍呢。后来一想，云瑶嫁到王府是去享福的，倒也不枉是件幸事…不瞒您说，原本我还想着让云瑶直接从我们大房出嫁呢，只苏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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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爷如今也是有着嫡妻的，我总不好越过人去了…”
恒王妃当下也是一叹，说道：“唉，这世间事啊，自古总有缺憾…不过，我是真喜欢云瑶这孩子。您也放下心来，云瑶进门也是我半个闺女，没人说得了闲话…”
两位长辈你一言我一语，不一会儿又说起了苏云瑶婚礼筹备的事。
齐衡和卫惊蛰对这些谈话没甚兴趣，自顾自地对饮吃酒。
苏云瑶听着恒王妃和穆氏谈论自己的婚礼，面上略略泛红，只自己半句话插不上嘴，显得有些局促。
苏夏时更是插不上话，坐在外侧，垂眸数起了手指头。
恒王妃和穆氏说了一会儿，不经意间，发现坐在自己身边的齐衡频频往苏夏时那边瞧。
恒王妃是过来人，自然知晓齐衡的心思，同时也再度将苏夏时打量了一番，心道：这苏家的姑娘，还真是一个比一个长得美啊。
穆氏跟恒王妃敲定了一些婚礼的细节后，显得轻松不少。
却见恒王妃笑着说：“听闻您这嫡亲闺女前些日子也及笄了，不知婚事可已有了定数？”
穆氏“唉”了一声，笑着摇了摇头。
“哦？我可是听说，及笄宴上好几家夫人都去了呢，莫非就没个合适的？”恒王妃又问。
穆氏轻叹，小声道：“王妃有所不知，芃芃不像云瑶懂事，说来也是我和我们家老爷把她给惯的…”
恒王妃倒也不再多问，只在桌下拍了拍齐衡的手。
齐衡痛快地饮下一杯酒，脸上也稍稍显出一些红来。
卫惊蛰早就注意到恒王妃和齐衡私下的小动作，眼神不由得转到一直低着头不说话的苏夏时身上。
如果他没记错，苏夏时前世是在三个月后嫁给大哥的。不过他当时并不关心这些，自然也不知道母亲是怎么给大哥定下的苏夏时。
转眼，之前跑去唤六公主的侍女回报，说是六公主已经歇下了。
齐衡便道：“我就说不用等她嘛。”
恒王妃伸手拍了他一道，冲着外间说：“那就不等了，上菜吧。”
话音一落，便有人将一道道的素斋传了进来。
第一道就是罗汉菜，也是各家寺庙最常见的素斋，各种蔬果杂合在一起烹制，花花绿绿的搅在一起。
苏夏时只看了一眼，便皱了眉头。她倒也不是吃不得这些，只卖相着实不美。
其他的菜品倒是颇为精致，刀工、摆盘也算得上讲究。其中有一道素三鲜，刀功精湛，选料也较为上乘。腐皮咬起来筋道，不像一般吃起来软绵绵的，笋丝轻脆，草菇滑嫩，入口几乎不用嚼，就可以咽下去了。
最关键的是，那道素三鲜里加了调味用的醋。不多也不少，那一点点的酸，一下子就把人的口味提起来了。
但也不知怎么，苏夏时总觉得吃着没滋没味的，夹了两筷头，便也放了筷子。
就在这时，门外通传的人撩开了门帘，垂首道：“王妃，苏家厨娘来，说是专意做了道素莲羹，是否要传上来？”
恒王妃好奇道：“怎么苏夫人还带了厨娘来？”
穆氏也疑惑着。
只见苏夏时问那通传的人：“是不是还有一碗给苏夫人的羊乳粥？”
通传人点头道：“回小姐，正是。”
苏夏时当下了然，小声道：“母亲，是兰芝。”
“这羊乳粥又是何物啊？”恒王妃问道。
穆氏有些讪讪地，小声将羊乳粥的功效告诉了恒王妃。
恒王妃听罢，点头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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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如此，倒是一剂药膳了，那可不能省了去，免得回去让苏家大爷抱怨呢…”
说话间，已经有人将兰芝做的羊乳粥和素莲羹传送进来。
因六公主不在，苏夏时便让人将多余的那份摆到自己面前。
这素莲羹是用白色的汤盅盛着，揭开盖后，一股沁人的荷香便扑鼻而来。
汤色清澈透亮，盅的正中浮着一朵盛开的白色莲花，周围簇拥着圆圆的碧绿莲叶，卖相极佳。汤羹入口，才能觉出莲花与莲叶是用水豆腐制的，滑嫩鲜美，无以伦比。
恒王妃咽下一口，直道：“这素莲羹倒是难得一见、难得一尝的美味，苏家厨娘手艺非凡啊…”
苏云瑶也是第一次吃，忍不住小声说道：“唔…想不到兰芝的手艺这么好呢。”
那边齐衡和卫惊蛰见状，也拿汤匙尝了口，皆觉美味。
苏夏时是吃过这道汤羹的，只不过在家的时候，兰芝还会放些嫩虾和鱼肉糜，比之当下更要鲜美三分才对。
哪怕觉得当下吃着没有家里美味，苏夏时还在咽了一口后，美滋滋地眯起了眼，嘴角的梨涡也若隐若现。
卫惊蛰的余光始终注意着她，自然也捕捉到她这瞬间的表情，只此刻的苏夏时，像极了一只餍足的小猫。
苏夏时吃了几口，隐隐察觉到一抹目光在注视自己。
不经意地回看过去，正好撞上卫惊澜那含着三分痞气、七分笑意的眼神。
卫惊蛰心口一滞，手上的酒杯也停在半空，眼神里多出一份自己也未察觉的宠溺来。
他这是怎么了？
苏夏时那明明是不经意地一瞥，可在他看来，那眉目间怎么都像是带着勾人的媚意啊！
苏夏时面上镇定，心里却也一直打着鼓：这人莫不是有病？怎么总盯着她瞧啊！而且他的眼神…总让人觉得怪怪的。
当下，苏夏时吃完了一整碗的素莲羹，抄手将多出那份直接挪到自己面前，复垂眸继续美滋滋地吃了起来。
“哈哈...”卫惊蛰就那么自顾自地笑出声来。
齐衡惊讶道：“御宸，你莫不是喝了这几杯清水就醉了吧？怎么还突然傻笑了呢？”
卫惊蛰将手中淡到不能再淡的酒水一饮而下，大笑道：“哈哈，自然是因为这灵安寺的钟秀地灵，让人心旷神怡啊！”
他分明在跟齐衡说话，眼神却还留在苏夏时的身上。
不一会儿，一个挎刀的壮士走进来，贴在卫惊蛰的耳边小声说着什么。
苏夏时只匆匆一瞥，便认出那人就是之前帮兰芝解毒的铁尧。
只这会儿他竟冒着大不敬的风险挎刀而入，显然是生了急事，莫不是还跟之前的那帮“流民”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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恒王妃正在打量苏夏时，闻言忍不住问道：“怎么，你俩跟苏家姑娘还是相识的不成？”
齐衡快人快语，当下就将之前“流民”一事说了个大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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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氏倒是第一次听到马车外的事，心惊之余，起身将苏夏时和苏云瑶拉到自己身边，手心冒汗：“还好，只多亏了十一殿下和国公府二公子相助。”
“苏夫人太客气了！”齐衡道：“不过那些流民确实凶狠呢…”
齐衡就像是一个骄傲的孩子，将自己如何与“流民”搏斗的场面大肆渲染地讲了一通。
只他说得越精彩，穆氏就越心惊。
苏夏时坐在最外侧，真是恨不得拿东西堵上齐衡的嘴。
待齐衡说罢，穆氏的脸色已沉了又沉。
卫惊蛰淡然一笑，手指轻轻扣在桌子上，说道：“苏夫人也不必后怕，十一殿下这是玩笑话罢了。那些不过是些寻常的流民，只人数多了些而已。况且，我们出手本也就是应该的。”
一番话，让穆氏稍稍安心了些。
苏夏时也极其满意。心道：这卫惊蛰倒是说了句人话，他们出手本就是应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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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安寺有专门为留宿的香客准备的席宴，第一轮上来的多是小碟子，样式繁多，只大都是花式冷拼盘。
“六公主怎的还没到？”齐衡问道。
恒王妃身后的侍女低头解释：“回十一殿下，六公主说是坐了一天马车不舒爽，之前叫了斋饭送去东升院用过，就歇下了。方才奴婢也唤过六公主，只六公主她…”
齐衡大手一挥，打断了侍女的话：“算了，她惯常那般…”话落，又看向恒王妃：“叔母，那咱们就不等她了吧？”
齐衡直接唤恒王妃“叔母”，也就是将自己的身份放下了，同时也将六公主的身份放下来。
恒王妃笑道：“罢了。横竖上热菜还得一会儿，让人再去媛儿房里唤一声，若她真不想来，便不来罢。”
齐衡耸了耸肩，兀自拿了面前的酒壶，拉着卫惊澜吃起酒来。
恒王妃无奈地摇了摇头，拉着穆氏道：“倒是让你见笑了。”
穆氏没说话，转头看了一眼苏云瑶。
苏云瑶会意，随即从袖口拿出一方自己绣的帕子递了过去。
穆氏将帕子转交给恒王妃，笑盈盈地说：“瞧瞧云瑶的手艺，是不是比之前更上一层楼了？”
一方小小的帕子，上面绣着朵兰花，虽简单却栩栩如生，而且还是难得的双面绣。
恒王妃不由得夸赞道：“好好好，云瑶确是个好的，我儿有福喽。”
“王妃谬赞，都是大伯母教的好。”苏云瑶说。
恒王妃如今看着自己的准儿媳是越看越满意，只她的身份要是能再高一些就更好了。
穆氏似乎洞察了恒王妃的心思，抿了口茶，说道：“云瑶这孩子性子好，自小在我跟前长大，是个懂事知礼又贴心的。当初王爷跟我们当家说定这亲事时，我还颇觉不舍呢。后来一想，云瑶嫁到王府是去享福的，倒也不枉是件幸事…不瞒您说，原本我还想着让云瑶直接从我们大房出嫁呢，只苏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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恒王妃当下也是一叹，说道：“唉，这世间事啊，自古总有缺憾…不过，我是真喜欢云瑶这孩子。您也放下心来，云瑶进门也是我半个闺女，没人说得了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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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衡和卫惊蛰对这些谈话没甚兴趣，自顾自地对饮吃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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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夏时更是插不上话，坐在外侧，垂眸数起了手指头。
恒王妃和穆氏说了一会儿，不经意间，发现坐在自己身边的齐衡频频往苏夏时那边瞧。
恒王妃是过来人，自然知晓齐衡的心思，同时也再度将苏夏时打量了一番，心道：这苏家的姑娘，还真是一个比一个长得美啊。
穆氏跟恒王妃敲定了一些婚礼的细节后，显得轻松不少。
却见恒王妃笑着说：“听闻您这嫡亲闺女前些日子也及笄了，不知婚事可已有了定数？”
穆氏“唉”了一声，笑着摇了摇头。
“哦？我可是听说，及笄宴上好几家夫人都去了呢，莫非就没个合适的？”恒王妃又问。
穆氏轻叹，小声道：“王妃有所不知，芃芃不像云瑶懂事，说来也是我和我们家老爷把她给惯的…”
恒王妃倒也不再多问，只在桌下拍了拍齐衡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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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惊蛰早就注意到恒王妃和齐衡私下的小动作，眼神不由得转到一直低着头不说话的苏夏时身上。
如果他没记错，苏夏时前世是在三个月后嫁给大哥的。不过他当时并不关心这些，自然也不知道母亲是怎么给大哥定下的苏夏时。
转眼，之前跑去唤六公主的侍女回报，说是六公主已经歇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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恒王妃伸手拍了他一道，冲着外间说：“那就不等了，上菜吧。”
话音一落，便有人将一道道的素斋传了进来。
第一道就是罗汉菜，也是各家寺庙最常见的素斋，各种蔬果杂合在一起烹制，花花绿绿的搅在一起。
苏夏时只看了一眼，便皱了眉头。她倒也不是吃不得这些，只卖相着实不美。
其他的菜品倒是颇为精致，刀工、摆盘也算得上讲究。其中有一道素三鲜，刀功精湛，选料也较为上乘。腐皮咬起来筋道，不像一般吃起来软绵绵的，笋丝轻脆，草菇滑嫩，入口几乎不用嚼，就可以咽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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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也不知怎么，苏夏时总觉得吃着没滋没味的，夹了两筷头，便也放了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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恒王妃好奇道：“怎么苏夫人还带了厨娘来？”
穆氏也疑惑着。
只见苏夏时问那通传的人：“是不是还有一碗给苏夫人的羊乳粥？”
通传人点头道：“回小姐，正是。”
苏夏时当下了然，小声道：“母亲，是兰芝。”
“这羊乳粥又是何物啊？”恒王妃问道。
穆氏有些讪讪地，小声将羊乳粥的功效告诉了恒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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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间，已经有人将兰芝做的羊乳粥和素莲羹传送进来。
因六公主不在，苏夏时便让人将多余的那份摆到自己面前。
这素莲羹是用白色的汤盅盛着，揭开盖后，一股沁人的荷香便扑鼻而来。
汤色清澈透亮，盅的正中浮着一朵盛开的白色莲花，周围簇拥着圆圆的碧绿莲叶，卖相极佳。汤羹入口，才能觉出莲花与莲叶是用水豆腐制的，滑嫩鲜美，无以伦比。
恒王妃咽下一口，直道：“这素莲羹倒是难得一见、难得一尝的美味，苏家厨娘手艺非凡啊…”
苏云瑶也是第一次吃，忍不住小声说道：“唔…想不到兰芝的手艺这么好呢。”
那边齐衡和卫惊蛰见状，也拿汤匙尝了口，皆觉美味。
苏夏时是吃过这道汤羹的，只不过在家的时候，兰芝还会放些嫩虾和鱼肉糜，比之当下更要鲜美三分才对。
哪怕觉得当下吃着没有家里美味，苏夏时还在咽了一口后，美滋滋地眯起了眼，嘴角的梨涡也若隐若现。
卫惊蛰的余光始终注意着她，自然也捕捉到她这瞬间的表情，只此刻的苏夏时，像极了一只餍足的小猫。
苏夏时吃了几口，隐隐察觉到一抹目光在注视自己。
不经意地回看过去，正好撞上卫惊澜那含着三分痞气、七分笑意的眼神。
卫惊蛰心口一滞，手上的酒杯也停在半空，眼神里多出一份自己也未察觉的宠溺来。
他这是怎么了？
苏夏时那明明是不经意地一瞥，可在他看来，那眉目间怎么都像是带着勾人的媚意啊！
苏夏时面上镇定，心里却也一直打着鼓：这人莫不是有病？怎么总盯着她瞧啊！而且他的眼神…总让人觉得怪怪的。
当下，苏夏时吃完了一整碗的素莲羹，抄手将多出那份直接挪到自己面前，复垂眸继续美滋滋地吃了起来。
“哈哈...”卫惊蛰就那么自顾自地笑出声来。
齐衡惊讶道：“御宸，你莫不是喝了这几杯清水就醉了吧？怎么还突然傻笑了呢？”
卫惊蛰将手中淡到不能再淡的酒水一饮而下，大笑道：“哈哈，自然是因为这灵安寺的钟秀地灵，让人心旷神怡啊！”
他分明在跟齐衡说话，眼神却还留在苏夏时的身上。
不一会儿，一个挎刀的壮士走进来，贴在卫惊蛰的耳边小声说着什么。
苏夏时只匆匆一瞥，便认出那人就是之前帮兰芝解毒的铁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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